黎明到来,旭日东升。
十阿哥从浅睡中醒来,飞快起身,对自己的相貌,略加修饰,便走出了这废弃宅院,朝着一处早点摊子走去。
此时的十阿哥,变成了浓眉大眼的江湖汉子,走起路来,颇有些横冲直撞的味道。
京城戒严,大街小巷里,大部分人都是谨小慎微,唯恐被人盯上。殊不知,越是如此,越容易被人盯上。
十阿哥反其道而行,加上他学自冷茜的化妆易容手段,虽然只是稍微折腾了一下,但不是熟悉的人,绝不可能认出他的身份。而这还多亏了这个时代的绘画方法,朝廷下发的通缉令上的图像,很难跟真人联系起来。
“来三笼小笼包!”
十阿哥往凳子上一坐,猛地一拍桌面,霸气地开口。
早点摊子的老板忙不迭地上来,小心侍候着。这年头,可是不很太平的。尤其是这段时间,京城之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位爷,您的小笼包,请问,还需要点什么?”
“来碗粥,再来两头大蒜!”
“好嘞,您稍等!”
老板动作麻利地去准备粥和大蒜。
大蒜这玩意儿,吃的人并不多,主要是因为吃了大蒜,只要开口,那就是一股子的蒜味,很多人都受不住。十阿哥之所以吃蒜,纯粹就是为了让人敬而远之。
吃饱喝足,豪气地付了银两,十阿哥这才悠悠然地向前走去。
一路上,十阿哥表现的就跟乡巴佬进城一般,啥都好奇,啥都买点儿,银子可是没少花。而他的一口蒜味,让不少人都是隔得远远的。
正午时分,十阿哥晃悠着进了京中的老字号酒楼,玉泉楼,要了一个雅间。
不多时,小二送菜进来,结果被十阿哥给呛了一顿,耀武扬威地喊酒楼的掌柜的进来。
等酒楼的掌柜进了雅间,十阿哥却是淡淡一笑,将青龙会的接头暗号给讲了出来。这里,乃是青龙会的一处联络点,而掌柜的,则是青龙会的秘谍。
从掌柜莫平这里,十阿哥知晓了京城的情况。
“莫老哥,之前多有得罪,多多恕罪啊!”
一番交谈后,十阿哥跟莫平诚挚道歉。为了能见到莫平,还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十阿哥只得找茬。当然,十阿哥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知莫平,而是以青龙会使者的身份现身。
事实上,十阿哥这个使者的身份,却是真真切切的。这是庄自然的提议,以方便十阿哥借用青龙会的人手做一些事情。
青龙会,明面上是跟十阿哥和冷茜合作,事实上,不管是君不凡,还是庄自然,都是将他们的身份定义为他们的追随者。
“使者,如今风声很紧,您这般小心,也是正常!”
莫平哪儿敢跟十阿哥计较这个,再者说,十阿哥也没闹出多大的事情,无非就是刁难了几句,这完全就是鸡毛蒜皮。
“莫老哥,京城的消息乃是重中之重,咱们青龙会不久之后或者会有大事发生。你们这里,可千万不能出事!”
“请使者放心,咱们这玉泉楼,可是老字号,各方面的关系都疏通好了的!”
“如此便好!”
十阿哥当即跟莫平告辞,起身走人。
如今的京城,虽然不再是许进不许出,但是想要出城,依旧是要严加盘查。不过,十阿哥孤身一人,又买了不少的小物件,实打实的乡巴佬进城,土气十足。在守门的军卒将十阿哥手里热乎乎的肉包子抢了去后,他被赶出了京城。
走出京城,十阿哥的面上露出几分的冷笑。
十阿哥并未就此就放松了戒备,依旧是保持土包子的气质,哼着小调儿,朝着临近京城的庄子走去。
狡兔三窟,是为安全之道。
十阿哥的家产,全部被康熙籍没。而冷茜的陪嫁庄子,之前也都处理掉了。如今在这京城之外,冷茜和十阿哥都是没有产业的。
不过,他们没有产业,青龙会却是有的。而那里,便是十阿哥的目的地,他的身份,则是代表君无忧前来巡视。
进了庄子,十阿哥像模像样地溜达了一圈,这才在庄头的安排下,吃饱喝足,回房睡觉。
在庄子里停了两天,十阿哥带着庄头准备的土货,赶着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南下。
途中,十阿哥遭遇了数次盘查。可惜,这些盘查的人,根本就是分不清主次,一味地检查马车的车厢和车底,完全把他这个车把式给排除在外。
十阿哥慢悠悠地上路,乘船,耗时半月,终于到了扬州。
“王爷!”
扬州松月楼,十阿哥见到了陈大先生。
“家里可好?”
十阿哥看到陈大,面带急切。
陈大微微笑道:“福晋早早地带着我们溜了,家里一切安好。”
“福晋他们现在哪里?”
“广州!”
“很好,我们也上路吧!”
十阿哥当即招呼陈大出发,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这一路南下,他虽然是走得慢,但是却归心似箭。只是为了不露出马脚,这才只能按部就班。
吃饱喝足之后,马车再度出发,而在马车的周围,则是青龙会的高手护卫。
不是一辆马车,而是几辆马车,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沿途依旧会有官兵盘查,但是在陈大的银两攻势下,没有人会去打扰在马车里休息的十阿哥。虽然康熙下了旨意,可惜,山高皇帝远啊,皇帝的命令,到了江南之地,已经弱了很多。官兵的所为,不过是例行公事。
半月之后,十阿哥抵达广州,在城外的庄子里,见到了冷茜。
“吉音达,对不起!”
再见冷茜,十阿哥只有满满的愧疚。若非是他的心存侥幸,这一次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是他害他们担心了!
冷茜淡淡一笑,声音有些冷,道:“爷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十阿哥顿时傻眼,冷茜的态度,让他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阿玛,阿玛……”
关键时刻,安安、乐乐、平平三个小家伙冲了出来,帮十阿哥从冷茜的目光下解脱了出来。一瞬间,十阿哥看着已经能跑得很溜的三个小家伙,泪盈于眶。
他的确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