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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去郾城

离杨府五里处,有条小河,河水流经花街柳巷,染尽胭脂花粉,故名流芳河。

虽已午夜,流芳河两岸仍是华灯璀璨,迤逦奢华。

暖香苑的绣舫前挑起两串灯笼,船舱里面影影绰绰有人围桌对饮,又有女子在中央空地随乐而舞,轻纱红袂,活色生香。

灯光稍暗的船尾,一位锦衣公子负手而立,孤独地望着遥远墨蓝的天。

舱门吱呀一声开了,带出船舱里公子姑娘的嬉笑声,其中夹着一句,“李公子偏心……”声音娇媚慵懒,直让人浑身酥软得如同巧手挠着小心肝。

韦昕静立不动,身边已多了个黑色身影,“韦大人,这是二庄主亲笔所画。两位庄主已做好准备,随时听从大人调遣。”

画轴约一尺长,很是精巧。韦昕掂量一下,塞进袖袋里。

丝竹声咿咿呀呀,隐约有柔媚的歌声传来。

青梧自暗影里走出,“大人可要回府?”

韦昕摇摇头,“去极乐坊。”

极乐坊?!

杜离愤懑地盯着自家大人,昨夜大人令自己查看账目,他却到外面花天酒地。暖香苑倒还罢了,竟然还跑到极乐坊了。极乐坊的小倌虽比女人还媚,可他们终究是男人,大人怎能宿在那里。

枉皇上记挂他,每月都差人送来补身的汤药。

想到此,杜离投向青梧的视线也带了一丝责备。青梧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那灼人的视线。

韦昕收了画卷,拿起银质双寿长勺搅动碗中的药,慢条斯理地说:“你这副样子,还真得到极乐坊去学学怎么伺候人。”

杜离黑脸顿时涨得通红,拔腿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又回头叮嘱,“大人趁热喝了药,补补身子。”

韦昕满眼含笑,优雅地端起药碗,“我的身子好得很,不信你来试试。”

杜离终于忍不住,怨恨地看了眼肩膀耸动的青梧,双手握拳跑了出去。

青梧嘴角一阵抽搐,掩饰似的低下了头。

韦昕敛了笑,将药倒进了桌旁的盆景中。

视线触及书桌上雕红漆并蒂莲花的匣子,里面放着杨怀瑜的生日时辰,韦昕“哐当”将药碗顿在了书桌上。

“大人当心手,”青梧急忙扶起翻倒在书桌上的药碗,顺手将惹事的匣子挪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大人若不喜杨家女,不如去钦天监合算一下,就说八字不合。”

韦昕冷笑,“皇上口谕赐婚,即使真的八字相克,钦天监也能算出个天作之合来。”

仿佛想到了什么,韦昕问:“绸缎庄将杨姑娘的衣服送去了吗?”

“昨天下午送的,伙计没见到杨姑娘,把衣服交给了杨姑娘身边的丫鬟。丫鬟传话说,劳首辅大人破费,该日杨姑娘定当面致谢。”

当面致谢!

韦昕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杨怀瑜正在紫英苑收拾行装。杨怀瑾远嫁郾城,她代父送嫁,将在郾城住上个把月。

云初晴翻着顺发绸缎庄送来的衣服,疑惑地问:“你当真跟韦大人没有私交,他为何会替你做新衣?”

论私交,自然是有的,但是能够告诉她,其实他们每次见面都“非同寻常”吗?

至于第二个问题,她也不清楚。

或者韦昕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已经注意到她了,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把她当成对手?

韦昕是个聪明人,应该是个极好的对手。

有个好的对手是件让人愉悦的事。

虽然,愉悦中,含着无法忽略的悲哀。

头批款项已经拨下,望江清淤开始动工,孟文昊身为监事,不敢在盛京迟延太久。

纵然时间仓促,杨怀瑾的妆奁还是准备得完善又体面。整整六十四台嫁妆,装满了二十辆平头黑漆马车。

车队浩大,走走停停,杨怀瑜借机把未来的姐夫打量了个仔细。

孟文昊身量中等,浓眉大眼,面相忠厚老实,一路跑前跑后嘘寒问暖,照顾得极为周到。

杨怀瑜看着前面骑在马上的矫健身影,低笑,“姐夫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大姐也可放心了。”

杨怀瑾脸上出现几分羞色,欲笑,眼圈却红了,“这个我倒不担心,爹与孟大人乃同科进士,认识二十余年了,必不会亏待我。只是郾城离家太远,身边也没个说话解闷的人……刚定亲时,我还想着过个两三年就求爹把孟大人调到京里,如今看也不可能了。”

皇上已经准了首辅大人的奏折,任魏半农为偃城知府,因孟兆年仍是病着,遂未另用,只重重赏了些财物。

杨怀瑜隐隐有些愧疚,若杨怀瑾知远嫁郾城的始作俑者是她,会不会恨她入骨?

行了七日,终至偃城城外。

时值黄昏,残阳斜照在凝脂栗红的护城河上,粼粼反射着金光。风中隐隐传来清越的晚钟声,城脚粗大的柳树肃穆地垂立着。

斑驳的城门,古老的城墙,高大的门楼。

杨怀瑜莫名地激动起来,这就是爹娘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吗?

自进入郾城的那刻,杨怀瑜掀着窗帘的手就没有放下。相比盛京的繁华,郾城毫不逊色。街道两旁密布着各式店铺酒肆,青黛色的瓦檐在西天晚霞的辉映下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街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马车紧挨着行人擦肩而过,伸手即可触到他们的衣衫。

其中就有一青衣书生骑着瘦驴摇头晃脑地吟诵着什么,见有车来,书生忙催驴躲避,恰恰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机警灵活,完全没有书呆子的迂腐。

杨怀瑜蓦地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啪”一下放下窗帘,闪身往里避了避。 杨怀瑾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刚才过去一个人,脸上的疤痕好可怕。”杨怀瑜顺嘴撒了个谎。

杨怀瑾并不疑心,仍心平气静地坐着,很是端庄秀丽。

晚霞渐渐退去,暮色层层笼罩上来,将天空染成幽蓝。

路上吵闹声渐行渐少,马车缓缓停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

杨怀瑜跟在杨怀瑾后面下了车,见门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管家杨忠带着十几个婢女小厮垂着手立在两旁迎接。

行过礼,杨忠就指着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秋香色潞绸褙子的妇人说:“这是负责内院的陶妈妈,姑娘们有事就吩咐她”。

杨怀瑾点点头,两人跟着引路的丫鬟往内院走去。

杨家的这处宅子位于僻静的柳树胡同,五间三进。倒座割成书房和花厅,迎面是穿堂。 管家等下人住在第二进的耳房。第三进是正院,东北角树了个紫藤花架,花架下摆着两把藤椅,如今花期早过,只余几片萧瑟的枯叶在风中飘摆。西北角种了芭蕉、冬青和一株高过房檐的柳树。正中是间客厅,杨怀瑾选了东面两间,杨怀瑜住了西面两间。

甫进门,杨怀瑜愣了一下,恍惚中似乎回到了盛京杨府。

屋内陈设简单又别致,迎面是黑漆木方桌配两把黑漆木太师椅,椅上搭着墨绿色团花锦缎坐垫。墙边是黑漆妆台,边上摆着绣墩儿。后面则是拔步床,挂着姜黄色细葛布帐子,床上铺着雪青色仙鹤纹锦被。

靠窗边放了张长案,案上文房四宝摆设齐全。长案两旁各有一个高几,分别放着青花瓷花觚和圆肚镶珠香炉,有暗香袅袅散出。

整个屋子的布置与她在紫英苑的房间一般无二,只除了桌椅坐垫都是崭新的。

是谁这样用心,将她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她来郾城是启程前两天才决定的,短短几天就布置成这个样子,那人想必也非等闲之辈。

采芹俯在她耳边道:“房间是孟府的管事帮忙布置的,费了好几天功夫才把家具配齐。”

孟家,孟家跟杨家的关系何时如此密切了?

杨怀瑜换了床睡不踏实,索性披了大红刻丝的披风到外面走走。外间烛火摇曳,采芹与采薇靠着暖炉睡得正香。

星稀云稠,恰逢秋风徐起,夜凉如水。

一人在柳树旁静默伫立,见杨怀瑜自房内出来,他笑了笑,急步迎上前。

“怎么这种打扮?”杨怀瑜看到他身上的短衫有点意外。

丰宜笑道:“最近孟府事多,雇了几个临时打杂的,我在那里干活没顾上换。”

杨怀瑜点点头,环顾一下周围,视线落在柳树上。丰宜知其意,率先跃上树枝,选了个视野好的地方。

杨怀瑜随后跟上,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轻声问:“望江水坝如何?”

“开工已三日,往年此时河道都干了,因今年雨水多,河底泥泞且有积水,进度很慢。”借着微弱的星光,丰宜看到杨怀瑜神情倦怠,一缕秀发散落下来垂在腮边。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替她拂到耳后,手伸到半空又停下来,落在身旁的树枝上,“姑娘且放宽心,我们有人盯着,若有事随时会通知过来。”

杨怀瑜点点头,微笑里透着疲惫。

丰宜心里有丝丝的不舍。他心疼她,正是豆蔻年华好时光,却不得不背负这样的重担。

其实,他们相见的机会并不多,可每次看到她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相称的迷茫神情,他心里的某处地方就会酸酸软软地柔成一团水。

丰姨娘故去后,镜叔曾想过将丰宜安排在杨怀瑜身边做护卫。杨怀瑜拒绝了,堂堂杨家二姑娘养在深闺,轻易不出门,偶尔出去也是成群的婢女小厮跟着,谁人敢惹?

放丰宜在身边无所事事,可惜了他一身才华。镜叔听着在理,遂作罢。

可丰宜无论在哪里,牵挂她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

第二日一早,孟家派了两个婆子和六个小丫鬟来帮衬两天,说宅子才布置好,人手不够用,怕姑娘们受委屈。听语气,孟家对这处宅院的情况极为熟悉。

杨怀瑾带了两个陪房妈妈,六个陪嫁丫鬟。杨怀瑜则带了四个贴身使唤的丫鬟。

其实是够了,但孟家一番好意无法推脱,只得留了下来。分到杨怀瑜屋里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一个叫柳枝,一个叫柳叶。柳叶是郾城本地人,言语机敏,很活泼的样子。

杨怀瑜就向她打听郾城的风土人情,比如郾城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哪家酒楼的菜有名,哪家铺子的胭脂好。

柳叶本来就爱说话,加上杨怀瑜听得认真,便越发来了精神,恨不得将所知道得一古脑说出来。杨怀瑜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不时发表些评论,“赶明也去这家馆子尝尝”或者“回京时,我也要带些脂华斋的胭脂回去送人”。

待听到柳叶谈起郾城的风景,杨怀瑜叹息不已,“如此说来,白鹤山的枫叶是徒有其名了。”

柳叶急忙摇头,“不是,白鹤山的枫叶自是非常好看。我娘说她年轻的时候每年都约了要好的姐妹去赏枫呢。”

“那你方才又说枫叶不看也罢。”

柳叶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姑娘有所不知,十几年前南宫家的房子着火毁了很多枫树,而且……”她顿了下,不知该不该接着说。

杨怀瑜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柳叶压低了声音,“那里闹鬼,据说是因为南宫家死人太多,有些没轮上投胎的还在那等着。”

“胡说八道。”采芹怕杨怀瑜心里不舒服,连忙喝止她。

柳叶赶紧闭了嘴,小脸胀得通红。

杨怀瑜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淡淡地说:“鬼啊神啊的,都是大家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柳叶却激动起来,“是真的,很多人都说晚上看到那里有鬼火,还有鬼影走来走去。有时候白天也能看到。”说得煞有介事。

杨怀瑜看了采芹一眼,采芹知其意,打开妆台上红漆描金匣子,取出两个八分的银锞子递给柳叶。

杨怀瑜笑着端了茶,“多谢你陪我说话解闷,耽误你工夫了。”

柳叶忙跪下谢恩,接过银锞子走了。

杨怀瑜看着甜白瓷内漂浮着的几片茶叶,嘴角绽出一个笑容,嘟哝了句什么。采芹没听清,回头看,杨怀瑜已恢复成原本清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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