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端详半晌,仿佛周围的一切随着弦子的凝视而凝固……
优雅的伸出玉指,把那娇艳的菊花一朵,一朵的采撷下来,放在桌子上。
“我帮你采!”
“不必……”
“呃?”
南溪风不解的看着弦子的举动,那神情,那姿势,非常的奇怪。
“溪风……”
弦子心情较好的影响下,口吻也柔嫩起来。
“在……”
“去取些滚烫的开水来!”
“呃?是……”
“我要泡菊花茶!”
“啊……呃!好……”
“等等!取一些糖果过来!”
“是……”
看着溪风的身影,弦子的心里忽然开阔了许多,菊花?哼哼!我把你们全部放进开水里,泡茶喝……
光阴荏苒,时光如梭……
两年以后……
太子府邸:“皇上驾到……”
“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免礼!”
李治一袭黄色龙袍,霸气的进入自己以前的府邸,如今已经改名为“菊花阁”。
远远的,李治已经看见了满园的菊花,单瓣型、复瓣型、莲座型、翻卷型、球型、卷散型、垂带型……琳琅满目……
“把这几盆搬进房间,不能见光,生长的湿润期已经过了,把那几盆搬出来,放在房檐上,不要浇水……还有,把上面晒干的菊花全部取下来,可以量酒了……”
“是……”
几个仆人在弦子的指挥下,忙忙碌碌……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菊花阁?”
弦子没有转身,没有行礼,手中忙碌着采撷娇艳的菊花。
“弦儿,怎么不想见到寡人么?”
“殿下有后宫三千,何必流连一个有妇之夫?”
“弦儿,都两年了,怎么还不答应做我的嫔妃啊?我封你做贵妃如何?”
“呵呵呵,皇上,当初说要封我为才人,然后说要封为美人,婕妤,嫔妃,如今都升到正一品了,江弦可愧不敢当!”
心里啊不是不敢,是怕你那个皇后,武媚娘!
“呃?弦儿,只要你答应,朕绝对只宠爱你一人!”
“呵呵呵……皇上,今日我还要量酒,若是没有其他之事,皇上还是早些回宫,总是让皇后操持政务,可不好啊!”
“弦儿!朕对你还不够好吗?我不在乎你与香残侯成亲之事!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就下诏书!”
“皇上,难道你真要江弦一死谢恩吗?”
“弦儿,朕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两年我做的还不够吗?我也如你所愿,没有降罪南落斜,划了封地给予他,如今也是一方的王爷,你怎么就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皇上,我答应你留下三年,巩固你的皇位而已,并未答应做你的嫔妃啊?”
“弦儿,朕的真心你真的看不见吗?这里的一切都是按你的意思布局,朕这么低声下气了,怎么就打动不了你?”
“皇上……你知道,我心里有爱的人!”
“可是,香残侯帮助南落斜,已经中箭身亡了啊!都两年了,为何还不能释怀!朕会补偿你的,好吗?弦儿……”
“……”
是啊……
好快,残侯已经死了两年了,去年冬日:
当南落斜走后,香残侯派来南溪风保护自己,被李治囚禁,不准踏出府邸,整日以种菊花为伴……
一个白雪皑皑的清晨,弦子刚刚起身,南溪风就跌跌撞撞进门而来:“弦子……”
弦子慢慢往云髻上插上珠花,不予理会南溪风痛苦的神情。
“怎么了,溪风?是不是殿下……”
“南落斜起兵了,宫主他……”
记得香残侯说过,他会阻止南落斜,又不能伤害南落斜……
“怎么了?快说……”
刚刚披上的珠花摇摇欲坠。
“在城外起兵失败,宫主为救南落斜,身重数剑,宫主死了!”
“……”
“弦子……”
听见‘死了’二字,弦子的脑袋‘轰’的一下,爆炸开来,眩晕起来,心底疼痛起来,一股撕扯的痛,一股如锥扎的痛,一股鲜血顺着没有感觉的嘴唇流下……
昏迷数日,醒来已经物是人非……
闯入脑海的仍然是那一句‘宫主死了’……
香残侯死了。那个貌比潘安的男人,香残侯,死了,为了救南落斜,挡住那致命的一剑,就死了……
轻轻扶住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抓扯般的疼痛,又随之而来,紧紧的咬着下唇,直至丝丝血迹蔓延出来,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
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眼泪,忽然间干涩了,也没有了声音,喉咙,忽然间,嘶哑了……
南落斜?走了,无声息的走了,去了边疆的封地,当了一个莫王,远离了自己?没有留下解释?没有留下没有解答的答案……走了,甚至没有来道别?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幻……
开始怨恨南落斜,为什么为了救你,而要牺牲香残侯,为什么为了救你,香残侯都不曾给自己留下什么?
抱着一丝希望等待,抱着一丝侥幸等待,却未曾见到南落斜的书信,香残侯的身影,一个已经走了,一个却死了……
南落斜……
你真的好自私?为什么不直接来告诉我?不敢来吗?
也害怕面对我了吗?
你逃吧!逃吧……
我一定会去找你,算清我们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