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的意思是,即便看守们被贼人点晕,库房失火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下官和手下们都是在听到一声巨响之后冲过去的,但是赶到之后那些库房就已经在熊熊大火之中了。而那么大的火势,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形成……简直,简直就像……”吴丰嗫嚅着,不敢再说下去。
见吴丰突然变得吞吞吐吐,刘景安心烦意乱的呵斥道:“简直什么?说?”
吴丰只好说道:“简直……就像是有神仙在铸造司放了一把火……”
“荒谬!”刘景安猛的一拍桌子,“哪里会有什么狗屁神仙!”
吴丰吓得一缩脖子,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是,是……”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你回去仔细查一下起火的原因。哼,明天皇上一定会询问这件事情。”刘景安说道。
从失火的惊恐中稍微恢复的吴丰,一听刘景安这话,又吓得一滩泥似的软在了地上:“丞相……丞相大人……你可要救救下官呀!兵器库走水这么严重的事情,搞不好皇上会要下官的脑袋啊……”
“这你放心,本官不会让你丢脑袋的。以后办事情用心一些,再犯这种错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刘景安叹了口气,对吴丰说道。
吴丰自然对刘景安千恩万谢,拍了一大堆马屁,有信誓旦旦的表了忠心之后,便回铸造司收拾残局了。在回去的路上,吴丰还在对刘景安的“大人不计小人过”而感激涕零。
而刘景安肯定不是这种“体恤下情”的好心人,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皇上不会要吴丰的性命。现在的局势很微妙,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有关兵刃的事情,双方都很敏感。因此铸造司这个鸡肋的部门,现在倒是处于一个颇为重要的地位——只不过吴丰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皇上应该只会适当的惩罚吴丰,责令他尽快打造新的兵器而已,毕竟现在顾全大局才是最重要的。刘景安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吴丰这个棋子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而已。在官场中浸淫多年,收买人心的招数他早已玩的纯熟。现在他所想的,是这场来势汹汹的蹊跷大火究竟是何人所为。
其实,在得知铸造司出事的那一刻,一个名字就一直萦绕在刘景安的脑海中:清,云,凤。
这次库房失火,显然是上次盔甲时间的后续,那么着两件事就应该是同一人所为。而清云凤在册封大典上的表现,也符合这次事件中神秘莫测的武林高手的条件。而且,自己的敌人之中,有如此心机和魄力的人,也只有这个女子。想到这里,刘景安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道:“清云凤——我们走着瞧!”
淮江王府的书房,今晚同样灯火通明。宇文麒麟,凌枫,还有仍然是一副夜行衣打扮的清云凤和星魑都聚在书房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阿嚏!”清云凤打了个喷嚏,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定是吴丰或者刘景安在骂我……”
宇文麒麟笑着说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骂你也实属正常。”宇文麒麟心情很好,看得出他对于清云凤做的事情也很赞赏。
“公主,可是我还是不太明白……”星魑在一旁有些迷惑地问道。
“说吧。”清云凤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今晚的行动耗费了她不少精力。
“如果我们要报复刘景安,那就应该把那些存放城外御林军兵器的仓库烧掉。可是,公主您反而烧掉了存放我们自己的兵器的仓库……”星魑问道。她刚才在铸造司时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但当时不便打扰清云凤,现在终于问了出来。
听到星魑的问题,清云凤淡淡一笑:她还正在奇怪星魑怎么不问呢!
清云凤对星魑说道:“你还记得我在铸造司的时候说过什么吗?我说‘吴丰这个人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要让皇宫的守卫拿到好的兵刃的同时,削弱刘景安的战斗力。”星魑答道。
“对,所以今晚的行动有两个目的,那就是提升我们的战斗力,还有打击刘景安。而烧了刘景安的兵器库,只能达到打击他的目的,对我们却没有实质性的好处。而烧了我们自己的兵器库,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清云凤解释道,“这个办法的关键之处,就在于三天后就是工部向兵部交付这批兵器的日子。”
听了清云凤的解释,星魑觉得自己更加糊涂了:公主说这样做一箭双雕?可是,烧了刘景安的兵器库至少还能让他有损失,烧了自己的兵器库……这不是损己利人吗?
看到星魑依旧一脸茫然,又看到清云凤着实有些疲惫,凌枫便开口说道:“打造兵器的事情,一向是由兵部统计上报,皇上批复后交由工部办理。吴丰若是三天后交不出兵器,那就是抗旨不遵——这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当然,在现在的情势下,皇上应该不会要吴丰的性命,但一定会责令他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将兵器交齐。而至于皇上给他多长时间来戴罪立功,这就要看——”说着,凌枫看向清云凤。
清云凤点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去和父皇商谈。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会‘真诚地’‘不计前嫌地’请父皇宽恕吴丰,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父皇为他宽限五天。”
“五天?”星魑失声叫道,“我们今天烧掉的可是城内和皇宫的所有御林军要更换的兵器啊!怎么可能在五天之内就打造好一批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