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黎嫔娘娘因为身边的一个宫女误事,说了她两句,之后这宫女愤而投井。而这个人,则是与那宫女一同进宫的姊妹。”
皇宫中宫女太监的亲缘关系是没人去查的,毕竟也不会因为关系好而分到一起,但是有的即使不在一个宫里当差,把彼此当做感情的慰藉,若说这宫女因姊妹被冤而欲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一众有些人脸上已经露出了然的表情,人啊就是这样,喜欢自作聪明,被人牵着鼻子走。
“儿臣经过拷问,发现此女曾经帮贞母妃从太医院拿过药,所以是有机会接触到太医院不传秘毒的,据她交代,她趁人不注意从案上拿走了药瓶,太医院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有大张旗鼓寻找。而她曾说是贞母妃指使也是空穴来风,那枚锦囊一直在皇妹身上,贞母妃不曾见过,而皇妹小孩子心性,虽然听说前几日弘儿弄脏了她的衣服,但是绝对是识大体的,断不会为此小事设计陷害弘儿。”
漪素站在一边不说话,盯着宫女低得死死的头,从侧面看出那宫女咬的泛白的唇,不甘心呐,哪怕是被设计好的,还是不甘心赴死。
三皇子又转身指向黎嫔身边的那个宫女,“这个人,是帮凶,她是黎嫔内屋丫鬟,平时是不会出去的,而弘儿出事之前,她却出去过,她的衣袖上有黎嫔宫门口的石榴花粉。”
“确有此事?”赫连乾坤看着底下两人,面无表情问道。
“奴婢认罪。”
既然已经承认,自然逃脱不了一死,赫连乾坤显得格外平静,“拖下去,杖毙。”
漪素表情不明看着这几人自导自演,她在等,或者,有些犹豫。
黎嫔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看见跪着的两个宫女,眼泪刷的流下来,似乎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们!”黎嫔指着宫女大喊,仿佛根本不相信,转身扑到柳贞妃面前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明明,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承认!”黎嫔眼神狰狞掐着柳贞妃的手越发使劲。
她不懂,三皇子为什么会反过来帮助柳贞妃,她以为三皇子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她无条件的信任他,也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毕竟???毕竟弘儿是???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三皇子为什么会找到这些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死弘儿,她想揪着三皇子问个明白。
但是她不敢,纵然三皇子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自己同样有命脉在他是手上,那是动辄就会要了她的命的把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黎嫔有今日也不是黄毛丫头,只要自己在,终有一日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那个凤位。
所以她装疯卖傻,儿子没了还可以生,不能将自己送进去,她拼命咬牙。
琉璟上前伸手拉开她将她拽下来,推到一边。
“哈哈哈哈,柳贞妃,你好大的本事,连三皇子都帮着你,哈哈哈哈。”
其实没有什么人要去听她说话,她已近有些癫狂。
赫连乾坤似乎也不想再说什么,皇家薄情,他虽然喜欢弘儿,但是这残酷而现实的后宫争斗,他自小就见识。
等他走后,郑太后也离开,去佛堂诵经。
在座的人已经不多了,漪素看着兀自发疯的黎嫔,突然说了一句。
“黎嫔娘娘,很失望吧?”
黎嫔立马转头看着她,上下盯着她看了许久,“你什么意思?”
漪素不在乎她的眼神,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在别人看来,黎嫔刚刚失去孩子,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理原谅的,现在她是弱者。
“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你晚上会睡得安稳吗?”
一语惊四座,三皇子眼神晦暗不明,柳贞妃不明所以看着她,而琉璟则是皱眉。
他提醒过漪素不要参与进来,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素儿,不要乱说话。”柳贞妃握住漪素的手。
“我?笑话,我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不疼爱孩子,你怀疑谁都不能怀疑我!”
可是,很明显,她的眼神里有一点慌,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说,无论是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现在才是重头么。
漪素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
大家对它太熟悉了,依然是和郑太后身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黎嫔娘娘,您送我的锦囊,我可是还好好收着。”
“怎么可能!它不是被???”
“被烧了?”漪素马上接过话头。
黎嫔赶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黎嫔娘娘,当日明明是你揪住我硬塞给我一个锦囊,我还当做你好心欢喜收下,后来想按着样子做一个给母妃,就让我的宫女绣了一个,可巧了,刚绣好放在房间里就丢了。”
漪素凑近黎嫔,笑得有些让她毛骨悚然,“您猜怎么着?”
“那枚锦囊,被我宫里的宫女偷出去,烧了呢。”
黎嫔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一样,“那有怎样,与我何干?”
漪素说着,琉璟在注意三皇子,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微微疑惑,随即也很清楚,三皇子这人城府极深,如此镇定,定然是有后招了。
“那毒根本就是你自己下的,一个宫女本事再大也不能随便拿到宫廷秘制的毒药吧?况且,我的香囊刚丢,你那边就捡到一个,是不是有些凑巧?”
黎嫔气的说不出话,指着漪素骂道:“没教养的丫头,我平白无故冤枉你作甚,那锦囊是绣房绣制,一共只有三枚,那一枚不是你的是谁的,当日我送的就是那枚。”
漪素不动声色,转身让人请了个太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