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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路见不平

王屋村,苏家。

苏家花园内,一辆木舟静静悬浮在离地两米高的半空中,正是搭乘小落三人回乡的飞云舟。

而在飞云舟旁,正聚拢着一群半大的孩童,他们正眼巴巴围着一名美貌女子,正是小落。

“飓风术!起!”

随着小落右手一抬,风声呼啸,一名男童被强风托起,飘浮在一米高的空中。他张开四肢,正面倾斜地面,眼中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满足、兴奋。

“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男童试着挥舞双臂,模仿鸟儿拍打翅膀,兴奋得大喊大叫。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一旁的其他孩童跟着一起兴奋,蹦蹦跳跳。

“小落姐好厉害,让我也飞飞吧!”

“让我先……”

“我先,早就该我了……。”

孩童们围住小落,捉着小落的裙子哀求,纯真、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渴望。

“一个个来,排好队,谁不听话?我就不让他玩。”小落很有经验,一下把这群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熊孩子训得服服帖帖,唯她是从。

就在小落和孩子们玩得开心之际,胡斯尼从飞云舟上探出头,对小落说:“小落,我们什么时候回仙门?”

“急什么?再玩几天。”小落不耐烦地说。

“唉,你说的几天,到底是几天?昨天问你,你说是几天。前天问你,你说是几天。大前天问你,你也说是几天。大大前天问你,你还是说几天……。”

胡斯尼一脸无奈,他按照约定,在家里呆了10天后,辞别母亲,来苏家和小落汇合,好一起回仙门。岂知小落恋家,临时改变主意,根本不想回仙门,时间一拖再拖。

小落不急,卓明也不急,胡斯尼干着急也没用。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这么急着回仙门干什么?”小落反问。

胡斯尼还没说什么,飞云舟上探出卓明的脑袋,嬉笑着说:“他那是想念他在缥缈峰上的美娘子。”

“嗯?!”小落一听,眉目带煞地看向胡斯尼。

“少胡说八道,我在缥缈峰是最卑微的杂役,谁会看上我?”胡斯尼分辩。

“这可难说,缥缈峰就你一个男的,指不定哪个美女动了春心,找不到其他男的,只好将就着委身于你。”卓明继续开玩笑。

“乱扯,我不跟你说了。”不善言辞的胡斯尼退回飞云舟,躺在飞云舟上,闭目假寐。

“卓明说的是真的?”没想到,小落跳上飞云舟追问。

胡斯尼睁开眼睛,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小落,良久才开口:“这么显而易见的鬼话,你居然信了?”

“那你这么急着回仙门干什么?”小落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胡斯尼。

“我的姑奶奶呀!”胡斯尼哀嚎,“你们是水德仙门的天之骄子,犯点小错误没人敢追究你们。而我,就是一杂役,人微言轻,要是没按时回去,指不定被拉去抽筋扒皮。”

“真有这么严重?”小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唉,算了。你们不回,那我自己先回仙门吧。”

胡斯尼说着,跳下飞云舟。

“回来,你没有飞云舟,怎么回仙门?”

“我可以骑马呀,虽然没有飞云舟快,但也赶得及。”胡斯尼回头说。

“行了,行了,今天走,回来吧。”

“真的?”胡斯尼停住脚步,“你们要真是想多留几天,那就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了吧,你自己回去,路上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怎么放心?”

“喂,我可是仙师,在凡间有什么好怕的?”胡斯尼不服气地说。

“算了吧,就你那小云雨术和水疗术,真遇到危险,能起什么用?”小落有些不屑地说。

“小云雨术和水疗术怎么了?这几天我可用这两个术帮助不少人。”

“是呀,连我都听说你这个胡大善人,仁义大仙师的威名。”卓明在一边笑嘻嘻地插嘴。

“得啦,我去跟我爸妈告别一下,我们就启程回仙门。”小落一锤定音。

得知小落要回仙门,苏夫人很是不舍,紧紧捉着小落的双手,眼中隐隐带泪说:“这么快就回去,不多留几天吗?”

“女儿长大了,总要离开家,她已经耽误很多天,就让她走吧,否则她的师傅会为她担心。”苏老爷在一旁劝说苏夫人。

“妈妈,放心,我会经常回家看望你们,到时候,给你们多带几颗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小落说。

听到小落的话,苏老爷和苏夫人都是会心一笑。有心人会发现,在小落回来的这几天,苏老爷和苏夫人的白发少了很多,皱纹减少了很多,皮肤红润很多,整个人精神了十几岁。

胡斯尼猜测,应该是小落从仙门带回一些丹药给父母服下,才让苏氏夫妇有如此大的变化。这让胡斯尼后悔没有用积蓄买一两颗丹药给胡妈。

尽管以胡斯尼的积蓄,在水德仙门买不到什么好货,但胡妈只是凡人一个,想来水德仙门的普通丹药,就足以让胡妈受益匪浅。

只是,胡斯尼总觉得这8年过来,胡妈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脸上并不见半分苍老,真的需要丹药吗?

管他这么多,先给妈妈准备几颗,有备无患。胡斯尼暗暗思索。

“小落,我知道胡斯尼对你有救命之恩。不过,这几年,你早已经还清这笔恩情,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留着自己用就好,不要再白白便宜他。”苏父凑到小落的耳边小声说。

小落闻言秀美一皱,很不高兴的对苏父问:“是卓明跟你说了什么?”

苏父不答,继续说:“卓明是个好孩子,胡斯尼跟他相比差远了,你在宗门,应该和他互相扶持才是。”

“你笑什么?”飞云舟上,胡斯尼疑惑地看着闭目养神的卓明。

“没什么?只是想到要回宗门,心里高兴。”卓明看着胡斯尼,笑得意味深长。

“哦。”胡斯尼也没多想,继续百无聊赖地仰望天空。

小落深深看了苏父一眼,不置可否的说:“我知道了。”

说完,小落转身前往飞云舟。

“记住为父的话。”苏父不放心地对着小落的背影大喊,看到小落头也不回,只是向后挥手告别,苏父无奈摇头:

“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飞云舟缓缓腾空而起,苏氏夫妇以及王屋村的村民,全都目送飞云舟消失在天边,这才收回目光。

“你是不是跟我爸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飞云舟上,小落质问卓明。

“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苏叔叔问我什么,我从实回答而已。”卓明说。

“从实回答?你是不是把胡斯尼在宗门做杂役弟子的事,还有我帮助胡斯尼的事,都跟我爸妈说了?”

“他们关心这些,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有什么不对吗?我可保证,我没过说胡斯尼的一句坏话。”

小落面色一沉,对卓明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下飞云舟?”

看着小落跃跃欲试的样子,一边的胡斯尼赶紧劝止:“喂,都是朋友,没必要这样吧。”

“你知道离开的时候,我爸妈跟我说什么吗?他们要我不要再帮助你,要和卓明互相扶持。这肯定是卓明在背后搞鬼。”小落很气愤地说。

胡斯尼愣住,思索片刻,说:“这好像也没错呀,你的确不需要这么帮我,我又不是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卓明在宗门的身份和你旗鼓相当,的确比我更能给你帮助,你们真的应该互相扶持,这对你们双方都有利。”

“你说什么?”小落诧异地看着胡斯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无理取闹?”

“呃,小落,没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吧。”胡斯尼干笑。

“不理你们了。”

小落气呼呼地进入船舱,留下胡斯尼和卓明大眼瞪小眼。

一路无话,小落躲在船舱生闷气,胡斯尼和卓明躺在甲板上,偶尔闲聊一句。

就在三人以为会这样风平浪静的回到宗门之时,一股凶煞之气冲天而起,正好冲撞了飞到半途的飞云舟。

胡斯尼首先感到一阵心悸,并且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于是举目四顾,寻找原因。

“怎么回事?外面的云怎么是红色的,而且这血腥味,是它们散发的?”胡斯尼向船外看过去,发现飞云舟路过的云层,呈现异样的红色。

现在不是早上朝阳升起,也不是晚上夕阳落下,不会有火烧云的瑰丽景观。而且这红色云团集中在一块,其他离得远的云团,都是正常的乳白色。

卓明同样察觉不对,来到船边,面色凝重地向下张望。可惜红云厚重,飞云舟又离地高,根本看不清地面发生什么。

飞云舟上就三个人,胡斯尼和卓明喳喳呼呼,很快惊动小落。小落出来一看,到底是修士,同样察觉到红云的诡异和不详。

“应该是地面发生了什么?很可能是血光之灾,我们降低高度看一看吧。”

三人商议一下,都同意降低飞云舟的高度,看看地面情况。

随着小落操纵飞云舟降落,地面的情况越来越清晰。胡斯尼看到连绵起伏的高山,然后是小蚁丘一样大的建筑,零散的分布在一座最大的山头。

飞云舟离那座山头越近,胡斯尼三人闻到的血腥问越重。

“阿呆,你没事吧?”小落注意到胡斯尼右手捉着头,眉头紧皱,一脸冷汗,好像在忍受什么,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胡斯尼说。

“阿呆,你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卓明嘲笑。

小落狠狠瞪了卓明一眼,卓明识趣的闭嘴。

“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小落拍着胡斯尼的肩膀说。

胡斯尼点点头,没说什么,此时,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而且随着飞云舟离那座山头越来越近,这种恐惧越来越强烈,让他有种不想靠近那里的念头。

“南山派!”

隔着千丈距离,胡斯尼三人看到山脚下立着一块3丈高的碑状石块,上面刻着“南山派”三个雄浑有力的大字。

“是凡间的武林门派!飞过去看看。”

隔着几百丈的距离,三人看到石碑旁边有一条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山顶,小道上横七竖八躺着衣着同样门派服饰、手拿刀剑武器的人。

“不会是门派间的厮杀吧?那就是凡间的事,我们管不着。”胡斯尼说。

“煞气略重呀,看来规模不小,再看看,能管就管,也当是做一件善事。”卓明说。

小落赞同,胡斯尼只好跟着两人一起去。

飞云舟逐渐向山顶飞过去,三人看到山顶有一片宏伟的建筑群,建筑群中有一片宽阔的方形空地,空地上堆满了尸体,少说也有500多具。

胡斯尼三人可没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一时间目瞪口呆。

“去看看。”

由于没有发现活人在场,三人把飞云舟降落到空地上空,然后一一跳下来,近距离查看情况。

“呕……。”

很快,三人就为自己的好奇心后悔。被500多具尸体包围着,而且这些尸体死状十分凄惨,缺胳膊少腿的,被开膛破肚的,被爆头的,比比皆是。

三个不到20岁的青涩男女,吐得昏天黑地,好半天才缓过劲。

胡斯尼最惨,不止看到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还发现他的“回忆怪病”被触发了。

他的脑中,不断闪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手拿一把诡异的血红色长刀,长刀挥舞间,血光迸射,凡是靠近他的人纷纷惨叫,身体如同一张纸一样被轻易撕裂……那些人临死前的恐惧、不甘、怨恨,纷纷涌入胡斯尼的心中,让胡斯尼苦不堪言。

要不是他在水德仙门练出一份定力,早就被这几百人份的怨念折磨得癫狂而死。

“阿呆,你没事吧?”小落看到胡斯尼面色惨白,关心地问。

“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这里让我……很不舒……服。”胡斯尼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等等。”卓明突然开口,他已经适应过来,正在认真的勘察现场,“你们没发现,这里很不正常吗?”

“死了这么多人,地上却没有一滴血。你们看这些尸体,显然是被吸干了体内血液。而且,从战斗痕迹上看,他们像是围攻一个人,却被对方击杀。再看看那里……。”

卓明向上一指,小落和胡斯尼朝卓明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挂着一张横幅--“除魔大会”。

“那么,真相很明显了。”卓明正色对小落说,“凡间武林出了一个恶徒,拥有吸人鲜血的歹毒能力。武林豪杰集结在此,想要合力诛杀他……。”

“却不料恶徒艺高人胆大……。”小落接口,“反而在这除魔大会杀上门来,这群凡间武者不敌,除魔不成,反而被杀。”

“不错。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凡间武林恩怨,看看这景象,那个恶徒有多邪恶,若是置之不理,肯定会危害凡间。既然凡间武者对他无可奈何……。”

“那就让本女侠出马,本女侠要为民除害。”小落接口,斗志昂扬。

“我刚才听到那边隐隐有打斗声传来,看来恶徒应该没有走远。”卓明向西边一指,说。

“我们快追,别让他跑了。”小落说着,向西边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为了节省时间,小落打算直线前进,反正以她修士的身份,跨过几十米高的楼房毫无压力。

“等等我。”胡斯尼看到卓明追向小落,同样跟了上去。

“阿呆,看你今天状态不好,要不留在原地等我们。”卓明说。

他说得还算客气,以胡斯尼的修为,就算全盛状态,只怕也只能拖他们的后腿。

“让阿呆跟来吧,让他独自留下,我不放心。”小落回头说,然后对跟上来的阿呆说:“等一下打起来,你躲到我们身后就好,你不用参加战斗。”

“明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胡斯尼点头。

几个跳跃,三人就跨过高耸的楼宇,冲入建筑群外的密林中。然后根据还在持续的战斗声,向前飞驰而过,眨眼就冲出万米之外。就算武林的轻功高手看到,也会为三人的速度感到乍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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