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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时候我们在私塾中弄画,同在现在社会里抽鸦片一样,是不敢公开的。我好像是一个土贩或私售灯吸的,同学们好像是上了瘾的鸦片鬼,大家在暗头里作勾当。先生在馆的时候,我们的画具和画都藏好,大家一摇一摆地读《幼学》书。等到下午,照例一个大块头来拖先生出去吃茶了,我们便拿出来弄画。我先一幅幅地印出来,然后一幅幅地涂颜料。同学们便像看病时向医生挂号一样,依次认定自己所欲得的画。得画的人对我有一种报酬,但不是稿费或润笔,而是种种玩意儿:金铃子一对连纸匣;挖空老菱壳一只,可以加上绳子去当作陀螺抽的;“云”字顺治铜钱一枚(有的顺治铜钱,后面有一个字,字共二十种。我们儿时听大人说,积得了一套,用绳编成宝剑形状,挂在床上,夜间一切鬼都不敢走近来。但其中,好像是“云”字,最不易得;往往为缺少此一字而编不成宝剑。故这种铜钱在当时的我们之间是一种贵重的赠品),或者铜管子(就是当时炮船上用的后膛枪子弹的壳)一个。有一次,两个同学为交换一张画,意见冲突,相打起来,被先生知道了。先生审问之下,知道相打的原因是为画;追求画的来源,知道是我所作,便厉声喊我走过去。我料想是吃戒尺了,低着头不睬,但觉得手心里火热了。终于先生走过来了。我已吓得魂不附体;但他走到我的座位旁边,并不拉我的手,却问我“这画是不是你画的?”我回答一个“是”字,预备吃戒尺了。他把我的身体拉开。抽开我的抽斗,搜查起来。我的画谱、颜料,以及印好而未着色的画,就都被他搜出。我以为这些东西全被没收了:结果不然,他但把画谱拿了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张一张地观赏起来。过了好一会,先生旋转头来叱一声“读!”大家朗朗地读“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这件案子便停顿了。我偷眼看先生,见他把画谱一张一张地翻下去,一直翻到底。放假的时候我挟了书包走到他面前去作一个揖,他换了一种与前不同的语气对我说:“这书明天给你。”

明天早上我到塾,先生翻出画谱中的孔子像,对我说:“你能照这样子画一个大的么?”我没有防到先生也会要我画起画来,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支吾地回答说“能”。其实我向来只是“印”,不能“放大”。这个“能”字是被先生的威严吓出来的。说出之后心头发一阵闷,好像一块大石头吞在肚里了。先生继续说:“我去买张纸来,你给我放大了画一张,也要着色彩的。”我只得说“好”。同学们看见先生要我画画了,大家装出惊奇和羡慕的脸色,对着我看。我却带着一肚皮心事,直到放假。

放假时我挟了书包和先生交给我的一张纸回家,便去向大姐商量。大姐教我,用一张画方格子的纸,套在画谱的书页中间。画谱纸很薄,孔子像就有经纬格子范围着了。大姐又拿缝纫用的尺和粉线袋给我在先生交给我的大纸上弹了大方格子,然后向镜箱中取出她画眉毛用的柳条枝来,烧一烧焦,教我依方格子放大的画法。那时候我们家里还没有铅笔和三角板、米突尺,我现在回想大姐所教我的画法,其聪明实在值得佩服。我依照她的指导,竟用柳条枝把一个孔子像的底稿描成了;同画谱上的完全一样,不过大得多,同我自己的身体差不多大。我伴着了热烈的兴味,用毛笔勾出线条;又用大盆子调了多量的颜料,着上色彩,一个鲜明华丽而伟大的孔子像就出现在纸上。店里的伙计,作坊里的司务,看见了这幅孔子像,大家说:“出色!”还有几个老妈子,尤加热烈地称赞我的“聪明”,并且说:“将来哥儿给我画个容像,死了挂在灵前,也沾些风光。”我在许多伙计、司务和老妈子的盛称声中,俨然成了一个小画家。但听到老妈子要托我画容像,心中却有些儿着慌。我原来只会“依样画葫芦”的!全靠那格子放大的枪花,把书上的小画改成为我的“大作”;又全靠那颜色的文饰,使书上的线描一变而为我的“丹青”。格子放大是大姐教我的,颜料是染匠司务给我的,归到我自己名下的工作,仍旧只有“依样画葫芦”。如今老妈子要我画容像,说“不会画”有伤体面;说“会画”将来如何兑现?且置之不答,先把画缴给先生去。先生看了点头。次日画就粘贴在堂名匾下的板壁上。学生们每天早上到塾,两手捧着书包向它拜一下;晚上散学,再向它拜一下。我也如此。

自从我的“大作”在塾中的堂前发表以后,同学们就给我一个绰号“画家”。每天来访先生的那个大块头看了画,点点头对先生说:“可以。”这时候学校初兴,先生忽然要把我们的私塾大加改良了。他买一架风琴来,自己先练习几天,然后教我们唱“男儿第一志气高,年纪不妨小”的歌。又请一个朋友来教我们学体操。我们都很高兴。有一天,先生呼我走过去,拿出一本书和一大块黄布来,和蔼地对我说:“你给我在黄布上画一条龙,”又翻开书来,继续说:“照这条龙一样。”原来这是体操时用的国旗。我接受了这命令,只得又去向大姐商量;再用老法子把龙放大,然后描线,涂色。但这回的颜料不是从染坊店里拿来,是由先生买来的铅粉、牛皮胶和红、黄、蓝各种颜色。我把牛皮胶煮溶了,加入铅粉,调制各种不透明的颜料,涂到黄布上,同西洋中世纪的fresco画法相似。龙旗画成了,就被高高地张在竹竿上,引导学生通过市镇,到野外去体操。此后我的“画家”名誉更高;而老妈子的画像也催促得更紧了。

我再向大姐商量。她说二姐丈会画肖像,叫我到他家去“偷关子”。我到二姐丈家,果然看见他们有种种特别的画具:玻璃九宫格、擦笔、contê、米突尺、三角板。我向二姐丈请教了些画法,借了些画具,又借了一包照片来,作为练习的范本。因为那时我们家乡地方没有照相馆,我家里没有可用玻璃格子放大的四寸半身照片。回家以后,我每天一放学就埋头在擦笔照相画中。这是为了老妈子的要求而“抱佛脚”的;可是她没有照相,只有一个人。我的玻璃格子不能罩到她的脸上去,没有办法给她画像。天下事有会巧妙地解决的。大姐在我借来的一包样本中选出某老妇人的一张照片来,说:“把这个人的下巴改尖些,就活像我们的老妈子了。”我依计而行,果然画了一幅八九分像的肖像画,外加在擦笔上面涂以漂亮的淡彩:粉红色的肌肉,翠蓝色的上衣,花带镶边;耳朵上外加挂上一双金黄色的珠耳环。老妈子看见珠耳环,心花盛开,即使完全不像,也说“像”了。自此以后,亲戚家死了人我就有差使——画容像。活着的亲戚也拿一张小照来叫我放大,挂在厢房里;预备将来可现成地移挂在灵前。我十七岁出外求学,年假、暑假回家时还常常接受这种义务生意。直到我十九岁时,从先生学了木炭写生画,读了美术的论著,方才把此业抛弃。到现在,在故乡的几位老伯伯和老太太之间,我的擦笔肖像画家的名誉依旧健在;不过他们大都以为我近来“不肯”画了,不再来请教我。前年还有一位老太太把她的新死了的丈夫的四寸照片寄到我上海的寓所来,哀求地托我写照。此道我久已生疏,早已没有画具,况且又没有时间和兴味。但无法对她说明,就把照片送到照相馆里,托他们放大为二十四寸的,寄了去。后遂无问津者。

假如我早得学木炭写生画,早得受美术论著的指导,我的学画不会走这条崎岖的小径。唉,可笑的回忆,可耻的回忆,写在这里,给学画的人作借镜吧。

1934年2月作。

热天写稿

从夏至到现在,半个多月以来,天好像生了大病。人们相见时第一句总是“你看今天有得好些吗?”回答的大概是“不见得!比昨天更热了!”或者是“连风都没有了”。至多是“稍微好些”。寒暑表上的水银好像一个勤勉学生的争分数,只想弄到Full mark,或竟超出其上。

吾乡有俗语说:“陈抟老祖活了八百,勿曾见过黄梅水勿发。”可见陈抟老祖的寿命太短,眼界未广。假如他能活到今年,就说不出这句话。今年的黄梅时节,看来不是迟到,而是请假了。现在快到初伏,还是天天青天白日,浇上水去也不会落下雨来似的。河里、池里、田里,都已见底。草木禾秧快要枯死。正是“黄梅时节家家旱,枯草池塘处处泥”。

在这大热大旱的时候,我所感到困苦的,第一是笔头的易干。那枝羊毛笔必须一刻不停地工作;停了片刻,笔头上就干结,非润笔不可。只管要润笔也讨厌。于是我右手握笔,左手拿了储水的铜笔套等候着。等到停笔的时候,立刻把笔套进铜笔套管里,要写时再拔出来。然而这方法也不完全有效。到后来铜笔套管里储蓄着的水蘸干了,套了一会拔出来,笔头还是干结,写不出字。总之,在这样热的天气之下写稿,终非时时润笔不可。

润笔的地方,不外砚子和水盂。这两处的水,看似比我的笔端多得多,但也不能时时润我的笔,砚子里望去好似汪洋一片黑海,其实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水,底下便硬如石田了。在这样热的天气之下,这薄薄的一层墨水也很容易干燥;若是新砚子,这薄薄的一层墨水给它自己吸收还不够,哪里还有余沥来润我的笔?逢到这种时光,我只得拿笔向水盂去蘸。水盂中固然可以装很多的水,然而我的笔也不能每次蘸到。因为它的消费也很多:第一,每天被白日蒸发掉的水不少。第二,那只小猫阿花每天要来饮水一二次。这几天天气特别热,它又穿上那件翻转皮外套,热得厉害,口也渴得厉害,每天要来饮水三四次。虽然不是牛饮,但水盂的容量毕竟有限,禁不起猫饮三四次的。所以我把干结的笔放到砚子上,或者伸进水盂里,往往不得润湿,非另外设法求水不可。有时感觉麻烦不过,投笔而起,往有风的地方去乘凉了。旱年没得清茶喝,喝几口南风,或者西风,也觉爽快。

在这样大旱大热的天气之下,我希望换一种无须润的笔来写稿。换用外国式的钢笔、自来水笔吗?不行!外国人用的钢笔,需要润笔尤多!在平时,写了几个字,就非伸进墨水瓶里去蘸水不可;到了这样炎热的时光,其蘸水尤勤。任凭你用最新式的波罗笔头,写了一行字笔头也就干结。而且墨水瓶中水也特别容易蒸发。蒸发完了,非出几毛大洋去另买一瓶墨水不可。用自来水笔呢,凭着笔管里暗中储蓄的效力,似觉墨水源源而来,笔头不怕不润。然而橡皮管子里储蓄容易用完,用完之后,要求吸水更多。浅浅的墨水瓶还够不上给它吸,它非沉浸在满满的墨水瓶中吸一个饱不可。况且橡皮管里储蓄着的墨水,在这几天的炎暑期中,也不能顺利供给到你的笔头上来。往往在笔头上干结而阻滞墨水的来路,教你写不出字。故在这几天写稿,中国的毛笔和西洋的钢笔,自来水笔,都时时刻刻地要润笔,都是不适用的。

我想,无须润笔的,只有铅笔或木炭。铅笔用钝了要削,仍不免麻烦。只有木炭可以爽爽快快地一直用到底,没有什么润笔,吸水等讨厌的事。我们不要那种经过许多人工或装着许多机关的笔,我们可拿农人种在堤旁的柳枝,或者木匠劈下来的木条来,教它受火的洗礼,造成一种极真率,自然,而便利的笔。用这种笔,欢喜写的时候便写,应该写的时候便写,没有笔头干结的阻碍,也没有润笔的需要,写稿真是何等爽快的事!但稿纸上这种细碎的格子必须放大或除去。否则用这种笔写字仍受拘束;不受拘束时好像一种越轨行动。

1934年7月15日夜。

谈自己的画

把日常生活的感兴用“漫画”描写出来——换言之,把日常所见的可惊可喜可悲可哂之相,就用写字的毛笔草草地图写出来——听人拿去印刷了给大家看,这事在我约有了十年的历史,仿佛是一种习惯了。中国人崇尚“不求人知”,西洋人也有“What’s in your heart let no one know”的话。我正同他们相反,专门画给人家看,自己却从未仔细回顾已发表的自己的画。偶然在别人处看到自己的画册,或者在报纸、杂志中翻到自己的插画,也好比在路旁的商店的样子窗中的大镜子里照见自己的面影,往往一瞥就走,不愿意细看。这是什么心理?很难自知。勉强平心静气观察自己,大概是为了太稔熟,太关切,表面上反而变疏远了的缘故。中国人见了朋友或相识者都打招呼,表示互相亲爱;但见了自己的妻子,反而板起脸不搭白,表示疏远的样子。我的不欢喜仔细回顾自己的画,大约也是出于这种奇妙的心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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