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说话！”他用手捂住我的唇，眼里布满疯狂，“你先爱上的是我，不是他！”
我反而笑了起来，取下他的手，“我是爱过你，比你想象之中的要深的多，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心安理得的同你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吗？”
“重楼……”他痛苦的看着我，“别说，求求你……”
“因为，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好多事情，没有办法过去，便过不去，我可以不恨，但我也可以选择不原谅。”
那些伤心事，提起来都是过不去的坎，你能够让我再一次想起，就必然要接受，我决绝的离开。
“重楼，当年我年少轻狂，少不知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错过了你，我不知道，我以为，只要我气消了，你就还在那里，你还会要我，你为什么要嫁给云沉，你为什么不等我？！”
他的声音，从哀伤到无助，最后变为纠缠不休的质问。
“为什么不等你？”我冷笑，心凉到了极点，挣脱他的怀抱，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等你，我为什么要犯贱的等你，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等你？
他的气焰，瞬间湮灭，他无法解释，无法解释当年他的无情，我的挽留，他走的有多决绝，我就有多绝望。
“你还记得对不对，你还记得当年我找过你……”我抬手擦去脸上的眼泪，淡淡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年，我沦落风尘，没了你的照扶，麽麽强行让我接客，仅仅是在你离开我的第二日，我派人去找过你，你只给了我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白衣男子颤抖着手，终于说不出一句话，眼睛里一片惊恐。
“你说，生死由命，与你无干。”我笑靥如花，看着他无地自容的模样，心中快然，可是悲哀来的又那么快。
“你说，我们恩断义绝，你不会再稀罕我这种低廉货，你都忘了吗？”
“我……”白衣男子眼睛里一片湿润，他没有办法解释，曾经那么决绝的狠心的人不是他，他没有办法辩解，因为，我一直都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
“之后，我无路可走，找到了云沉，他也拒绝了我，只因，他觉得你不会这么快就厌倦我，可是，你啊，对我又有多少真心？我跪地求他，他才勉强那我为他的妾，只是，永远只是一个妾室而已，我并不在意身份，因为我感激他，甚至还有些喜欢他，可是，我所有的真心，早已被你费尽了，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心意来对待他，所以，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也不会爱上我，因为，我曾经属于你，我曾经，和你厮混，他不敢动我，他也不敢对我不好，你看，这又多可悲？”
“……”
“我们之间明明已经结束，可是我还是要靠着你的颜面才可以过得好些，就连接近幸福的可能都没有。”
男子看着我，痛苦的眼神几乎要灼伤我，他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你恨我，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我轻轻的说，“我没有办法恨你，爱之深责之切，我不敢再恨你。”
“不，不是这样的……”他走过来，想要再次抱住我，可是他的怀抱狠狠的落空，我后退，只为逃离。
“你不知道，我也曾经勾引过云沉，可是他丝毫不为我动容，还狠狠的给了我难堪，自那一刻起，我便不再奢望，还有人会爱我，你和他，都是如此薄幸之人，你们爱的永远都只是自己，我不敢再奢求。”
我不奢求爱情，可是我也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拥有自由，我已经输了，输给了所有人，我只有关于责任的使命。
“不，重楼，是我明白的太晚，是我的错，是我不对，原谅我！”他几乎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抱住我无法再次逃脱的身影，双眼通红，似乎我只要再说些什么，他就会疯狂下去。
“重楼，我明明是爱你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我明明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他急急的辩解，被我的心如死灰吓得口不择言，“我也许是魔障了，你要相信我！”
我还要怎么相信你。
我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只是笑了，不知为什么，眼泪再次落下来，明明都说好不哭的，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保持安然，一见到你，我就无法自持。
明明就已经远离，明明就已经伤透了我。
我凑到他的耳边，鬼魅似的说：“你听说过九州最中心，中州绝地的飒罗族吗？”
白衣男子不可置信的将眼神放在我的身上，那目光几乎要刺穿我所有的伪装，僵硬的身体让我知道，这个男子，他怕了。
“你，说这是干什么？”就连他的手也僵硬在我的背上。
“中州飒罗族，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一生也只能选择一个爱人，成年之前能够获得自由，去往九州大陆诸天万界随便游玩，若是遇见喜欢之人，能够得到爱人相同之爱，便可脱离种族，自由自在，若是遇见负心之人，必然万劫不复，接受族中给予的任务，一生奔劳，永不幸福。”
抱住我的男人，他不敢在说一句话，恐惧的眼泪落在我的衣服里，让我感觉到了痛。
遗忘不了的痛。
“我就是飒罗族公主。”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回手抱住抱着我的男子，静静的说：“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接受你了对吗？不只是因为我已经嫁人，我还有自己的责任。”
“不是……”他不肯承认这就是我无法再继续和他在一起的理由，“不会这样……”
“离岸，当你不肯给我相同的爱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不是输给了你，我输给了我自己。”输给了自己的眼光，输给了对你的信任，是我太自信太自负，当失败来临，措手不及，败的一塌糊涂。
所以，我从来就不恨你。
“不，你可以的，你可以再爱我，我已经足够爱你了。”他固执的抱紧我，“重楼，告诉我，对不对？”
我苦笑，抑制不住眼泪，终于全部都落在他的手臂上，“飒罗族所有族人，诞生，便被族中祭祀下了诅咒，立下诺言，不可以拥有多余的机会，如违此誓，轻则身死，重则族灭。”
我抬头，看见离岸眼睛里的眼泪，淡淡一笑，伸手抚摸上他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眸里唯一存在的我，轻声说：“我们已经错过了。”我永远无法拿我自己的族人來赌这场爱情。
我已经怕了，不是怕死。
“我爱你，我爱你啊！！！”他推开我，已经疯魔，“我只是明白的太晚，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他掐住我的脖子，双眼通红，洁白的牙齿印上我的肌肤，“你说啊！你说啊！！！”
我没有阻止他，只是笑着，继续说：“我累了，不想要再爱了，放过我。”
听到我的话，他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要掐死我，“不准，我不准！”他的牙齿狠狠的落下来，鲜血浸染了他的唇角，他抬头对我阴沉一笑，“我不会管什么灭族不灭族的，我只知道，我爱你，谁也阻止不得我！”
他抱起我，狠狠的摔在了床上，倾身，狠狠的覆盖住我，恶狠狠的笑了，邪恶在他的眼睛里炫动，“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在你死之前得到你。”
我的身体，忽然冷下来，一股凉意从心头，蔓延到四肢，我几乎没有勇气去告诉自己，这是我曾经爱过的男子。
“不要。”我用手抵挡住他的胸口，“别逼我。”
“你还想说什么来吓我？嗯？”他冷冷一笑，自欺欺人，“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你知道，我从不向你说谎。”
“别说话，我不听！”他伸手想要解开我身上的衣物，动作急促难耐，似乎在梦里已经做了千万遍。
“阿楼，我好想你。”他将我的外衣狠狠的扯下来丢到一边，眼睛狠戾的盯着我，“别离开我，再也别想离开我！！”
我静默的看着他，伸手按住他的手，他的动作就那么停了下来，他似乎在等待着我说些什么。
我推开他，起身，坐在他的身边，没有去想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为什么停下来，只是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镇静开口：“放过我吧。”
他的目光瞬间失落下来，他以为，我还会像从前一样，跟他说，我愿意和他走，不管去哪里，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可是，事到如今，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都明白，可是，我已经走远，而他，再也回不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