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破阵
“至于那天阵,当初我翻遍了诸般典籍也未发现一个,只有在一本《诸阵图录》的书中语焉不详的提及一点。”
莫尘解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了一张八卦图。“我们如今所困的阵法名为‘小北冥阵’,入得此阵,便如入北冥,任你日行千里万里,在这小北冥阵中,也只不过是蚂蚁举步。”
“当然,这布阵之人只不过想困你们几日,并未激发阵内凶险,你们按照我的指示,依次站在‘坤位’、‘坎位’及‘离位’。”莫尘在那张八卦图上轻点三个方位,继续说道:“等会待我令下,你们运气将毕生所学打向我身后这颗桐树,记住,你等三人必须同时进攻,差一丝一毫都不行!”
待得三人准备完毕,莫尘从自己储物袋内掏出一叠符纸,一列排开。只见这黄色的符纸上用朱砂龙飞凤舞般勾画了许多图案,字符间勾勒连贯,隐隐有气息流动。在这数十年间,他除了修真炼道,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这符篆的绘制与阵法的学习上,为这事,他师傅没少说过他,只是一番教育之后,又是死灰复燃,以致最终,清韵也就听之任之了。
这符篆之术十分重视符篆的书写方法,书中有载:“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其中主要便是强调两点:一是心诚。符者,阴阳符合也,唯天下至诚者能用之,诚苟不至,自然不灵矣。故曰,以我之精合天地万物之精,以我之神合天地万物之神。精精相附,神神相依,所以假尺寸之纸号召鬼神,鬼神不得不对。二是运气书符。即要求书符者平时有内炼工夫,书符时发放精气于笔端,使符篆上附着气功家的精气。
而莫尘数十年在阁中练习符篆,却苦于无法验证,心中一直郁郁,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正好将之前练习的符篆拿出来试验一番。
“我数到三,你们全力攻击此树!”
“三……二……一!”
叶家三兄弟在各自的位置凝神准备,此刻听见号令,调动全身劲气,几乎于同一时间发出了他们的至强一击,只见三色劲气分别自三个方向,同时击向莫尘身后的桐树。
桐树似乎承受不住三个方向的巨力冲击,发出一声刺耳的炸声,从中裂开一条细缝,一丝丝碧绿的汁液从中流淌而出。然而这树的生命力却似乎是十分顽强,刚打开的裂缝竟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周围的空气由于劲气碰撞扭曲了光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树身后另一番光景。莫尘原本对破开此阵法只有七成把握,如今见此树后景象,胜算又增加了一成。
当下不在迟疑,如今也无朱砂画笔之类的,索性抬起右手,咬破食指,在那桐树裂开的扣子上一阵乱画。当然了,在叶家三兄弟眼中是一阵乱画,而在莫尘眼中,今日所画却是有生以来最完美的!符篆书画完毕,一阵红光闪过,那不断恢复的裂缝竟然如人类一般发出一阵哀嚎,最终停止了愈合!
莫尘心中一喜,左手画了个半圈虚引,右手一指地上的几张先前准备好的符篆,口中颂道:“符临八方,阵列前行,随我所引,无所不辟,敕!”
只见那八张符纸自地上凭空飞至莫尘眼前,如受阅士兵一般齐齐排列在他眼前,待得他真言颂毕,滴溜溜一圈将身前的桐树围住。八张符篆上分别绽放出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种色彩的光芒,各色光芒闪烁间,那八张符篆突然由极动转为极静。
莫尘深吸一口,右手以剑指守于眼前,意守丹田,待体内真气运行一周天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破!”一声春雷自舌中绽出。那八色符篆光芒骤敛,嗖的一声只贴向那颗桐树。那桐树上顿时就如烧红的烙铁放入冷水中一般发出“嗤~嗤~”的声音,一缕缕白色雾气不断自树上蒸发而出。周围的空间也越发的扭曲起来。
此时桐树四周无端的起了风,莽山上空也是阴云密布,阵阵闷雷自九天之上传出。莫尘见此天象,眼中全是惊诧,内心却是对那布阵之人更添几分尊敬。
过不多时,莽山之中便开始下起了雨。此时西方挂着的那一轮暗日还未落下,而东方天幕则冉冉升起了一轮明月。此时山风虽紧,任那乌云飘荡,却仍是遮不住两边的日月。“这什么鬼天气?有日有月还有雨?这算是太阳雨还是月亮雨?”叶老三一脸困惑的望着叶老大,眼中全是困惑。
“真是没想到,也不知这是何人布置,此阵真是精妙万分啊!”
叶老大原本看见周围扭曲的空间,心中大是兴奋,已经开始筹划出去后的事情。然而好景不长,眼见那空间马上就将被眼前的小道士给破了,突然间一阵山风吹过,点点细雨竟然将那树上的符篆给剥落了……
在叶老大一生中,最痛苦的莫过于在他看到希望时,才蓦然发现,那只是更大的绝望!
看着眼前渐趋平静的空间,叶老大一脸呆滞的望向问莫尘:“小……小道长……我们……我们还是失败了?”
莫尘摇了摇头,眼中却有精光在闪烁。
“布阵之人定是此道高手,原本我已找到此阵阵眼,并准备以符阵将其击破。然而在此阵眼将破未破之时,此阵竟然犹如有灵一般,将阵眼自树干移至树冠,又从树冠移至这山风之中。”
此时的莫尘气势也仿佛被这山风山雨涤净了一般,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蓬勃的朝气,无比强大的自信在其胸见爆发而出。“这山风无形无影,来去无踪,乃是阵眼的上上之选,但是又由于其无形无踪,常人也是难以捕捉。此布阵之人当真有天纵之才,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哈哈……只是若是他人来了,想要破去此阵,怕是千难万难!可惜在下却正好有一法尚可以破此阵眼!哈哈……”
说罢,运起真气,向着四周朗声开口:“前辈在上!在下不才,偶入此阵,如今欲破其法,若有得罪之处,他日定当登门拜访,还望见谅!”音浪滚滚,随着那山风向四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