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片静谧,看着冷冷扫视全场的卿拂笙,皆是吸了一口凉气。
皇帝一双浑浊眸子扫过叠住红色绸缎此时安静落在莲魅色身侧的莲魅色,再看了一眼面色清冷,脚边却倒着阮潇潇的卿拂笙,面色一片铁青。
偏生这会子有人极是看不清状况,地上的产婆看着带着自己进来的阮潇潇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登时一边浑身抖擞一边大力的磕头道:“老奴没有撒谎啊!当年安南王妃产下的第一胎的确是个女娃,皇上你相信老奴……”
话未说完,那产婆忽然发现眼前映入了一只极为精致的血色靴子,她毫无征兆的抬头,半张露在轻薄面纱下,艳色入骨的美艳容颜映入眼底。
那是一双任人惊艳的眸子,凤眸逶迤,勾勒出天地艳色,只是一眼就可以彻底沦陷。
产婆微微抬眸,耳边忽然有飞泉鸣玉之音袅袅入耳:“你说错了,你撒谎了,阮二小姐找到你,说你只要能帮她做伪证就给你一百银子,你答应了……”
“大胆贱奴,还敢如此狡辩,毁我殿下名誉,不说实话我立马砍了你!”引歌剑峰一转,直至指向了产婆。
那产婆浑身一震,像是受到了惊吓,不敢再撒谎一般突兀开口:“我说错了,我撒谎了,阮二小姐找到我,说我只要能帮她做伪证就给我一百银子,我答应了……”
事已至此,一切苍白。产婆说完这番话也倒在地上,显然是知道自己没有好结果,已然昏死过去。
“拖出去,杖毙!”皇帝大怒的声音猛然伴随着一声清脆瓷盏碎裂响起。随即他陡然站起身来,怒声道:“好好的赏花宴被这阮丫头搅得乌烟瘴气,丞相府的子女倒是好教养,堂堂贵女居然设计陷害,送阮小姐回府,以后的赏花宴她也不用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出意外。只觉得这阮潇潇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有数的人都知道阮家的阮灵慧侧妃身份,和这位正牌王妃的遗子的确是水火不容。
但是谁也没想到先出手的居然是丞相府的阮潇潇。这手段也太不上不得面,诬陷堂堂世子是个女子,现在被现场打脸,直接惹怒了皇帝,被当场赶出去不说,还被禁令参加的赏花宴,这赏花宴算得上是与当朝贵族面对面来往的重大机遇,且赏花宴的头筹有多重要众人也心知肚明。阮潇潇清醒过来估计是肠子都悔青了。
闹剧这便算结束了,一群婢女将婚死的阮潇潇带了下去,皇帝平息了下怒火。这才将视线落在亭中的卿拂笙和莲魅色上,好歹是皇帝。也不觉得有何不自然,只说“卿小子也莫怒了,快些落座,今儿是我朝赏花宴的大事,帝姬既然来了,先便别回了,在这儿一道看看我大燕的新秀罢。”
众人这才将视线落回莲魅色身上,整个庭中维他一人一袭血色凤凰图腾,红到浓稠的色泽,衬着一张足以惑国的美颜,美得惊心动魄。
但是除了惊艳之外,众人眼中也有些别样的怪异情愫。倘若是别的女人生的这般貌美,那肯定是要受到在场众多女子的羡慕嫉妒,
可是这位帝姬大人,虽说貌美,身份也尊贵,但是那祭天的规矩,倒让人没了那份嫉妒的心理,:再貌美的女人,自己的心上人也不会蠢到为了个女子把自己的命搭上。不过是个花瓶摆设罢了。
不过往年的帝姬殿下,在莲池古寺孤身待了十年,出来皆是些神志不清,一直待在帝姬宫里不会出来,唯一出来的时候唯有在皇帝在宫中设下的特殊的用来为择选帝姬夫婿之宴罢了。
如今这位提前出来的帝姬大人,竟然因为阮潇潇的一个闹剧,被叫出来测试堂堂世子爷的男女身份,有幸参观一下历届帝姬都不曾见过这等赏花宴的盛世,倒是令人有些耐人寻味。
卿拂笙也将视线落在莲魅色身上,他结过芙蕖递给他的披风,这是方才披在他身上,不过方才阮潇潇抓了卿芙蕖的手腕,卿拂笙一气之下拽着阮潇潇头发拖着他走,那披风未系,便落在芙蕖手上收好了。
莲魅色冷冷清清的立于庭中,毫不在意众人神色,只将精致的下巴微不可见的颔了下,很快便有婢女在皇帝右侧安置一方奢华桌椅,莲魅色懒洋洋的坐下,哪有半分神智不清的模样。
绝色的美人,举手投足都是风华入骨。直叫众人半天移不开目光。
众人见莲魅色落了坐,也都窸窸窣窣的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卿芙蕖和卿拂笙虽是兄妹,但这种宴会本就假惺惺的分设置了男女席位。
男子席位设在在皇帝右侧,以太子北宫玥为首,各位皇子王爷过后便是御赐世子身份的卿拂笙。女子席位设置在皇帝左侧,以公主北宫婵为首,再是其他的公子。只是阮潇潇方才被赶出赏花宴,她的席位自然空空无人。
安南王府这边三个女眷,虽卿芙蕖的嫡女身份,但是卿元姝是御赐的清元郡主,位置竟能与卿芙蕖同列一席,而卿若涵只是个没有头衔的庶女,只得坐在靠后的庶女之位。
见众人落座,皇帝的情绪也处理的干净了,仿佛刚才那出闹剧不曾发生。身侧的太监拿起鼓锤,重重的敲响了那象征着仪式开启的大鼓。“赏花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