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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五折

转眼天就渐明。说转眼也不太准确,毕竟九黎壶的画面里明明灭灭已经掠过数月光景。

但其实我觉得观摩了人家一整晚的记忆,充其量也就了解了一下故事背景而已,景深与尧公主之间的情意如何破碎、太后为何两面三刀对付初见的尧公主、锁灵从何而来又为何被施加到尧公主身上,诸如这些,我们全都无从所知。尧公主作为这所有事情的当事人,即便是没有防备,多少也应该察觉到了些情况,至少也该对某些人某些事情有所怀疑,但被问及这些,她只是抚了抚额,摇头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离开尧公主寝殿的时候,她就独自坐在床榻上,没什么血色的嘴唇严丝合缝地抿着,因她半张脸都被白绫覆住,是以看不到她的表情。我想就算没有这方白绫,她的脸上也只是一片空白,不会有任何情绪的动容。正如同我初次在水阁里见到她时那般,脸上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也毫无复苏的迹象。

走了两步,我想了想,停住脚步叫了她一声:“阿尧。”

她怔了一瞬,随即将头抬起,面向我的方向应了一声:“嗯?怎么了?”整个反应就像一套慢动作,看得人着急。

我说:“你要留心你身边的侍从,他们可能也不是那么的靠谱。尤其是内监,你一定要留心。让皋宁好好陪着你,万事小心。”

“好。”她笑了笑,又说道:“没想到我已经落到如此地步,还是有人时刻惦记我这条命。”

清晨弥漫起的一层薄雾逐渐散开,东方天际有熹微的晨光从暗色的苍穹中奋力挣脱出来,皇后寝殿外的寒枝上站了三两只灰不溜秋的野鸽子,红喙张合,叽里咕噜地叫了两声。

我叹了一口气。

华川看了我一眼,难得主动地对我说话,他说:“怎么还发起愁来了呢?事情越是到了最扑朔迷离的时刻,某个契机一被打开,一切就都解决了。”

闻言我扭过头认真地盯着他看,我难得有勇气这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目光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掠过他好看的眉眼,挺直的鼻梁,淡色的薄唇,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勇气。他也毫不闪避,双眸直直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款款的情绪流转,看向我的眼神中居然带了一点温柔。

我的心颤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开了目光,低头看脚下的青石地板。

他说的很对,但我并不是在愁这个。

我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说:“我没有发愁,我只是听见阿尧最后的那句话,忽然有些难过。”

华川没有说话,就站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万籁俱寂,四周尽是萧索寒意。

我裹了裹身上的大红斗篷,风帽周围嵌了一圈柔软而厚实的雪白貂绒,我从毛绒绒的风帽里露出些脸来,仰起头看远处的曦光。我听见自己说道:“皇后的身份、地位真的就那么重要么?阿尧都已经这样惨了,那些觊觎皇后宝座的人还一定要将她置之死地是么?她都这样了,失了圣心,损了双目,好端端的一个神仙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的心都已经半死不活了,对那些养尊处优的娘娘们还能造成什么威胁?人怎么就能这么狠呢?”

他还是沉默。我重新对上他的目光,咧嘴笑了笑:“走吧,慕白还在等我们呢。”

他忽然开口:“也许那些人处心积虑想要尧公主死,是因为她们觉得她死了,她们才有机会取代尧公主在承元帝心里的位置。”

我的脚步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冷下来:“是么?尧公主在那位陛下的心里还有位置么?我不知道。”

正要抬步,我的手臂却被他拉住,他低头看我,眼中情绪未明。我疑惑抬眼,听见他嗓音低低地道:“你在生气,阿黎。”

我抹了抹眼睛,其实并没有流泪出来,就是觉得眼睛莫名酸胀得厉害。我任凭手臂被他握住,仰起头看进他的眼睛里,说:“好像是。我就是不明白,他们那样好,从相识到成亲,都那样好,可是你看阿尧现在的模样。我知道,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善始善终,天底下不幸福的人远比幸福的人要多,但是喜欢的话就好好地在一起,不喜欢了就一别两宽,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苦来要这样折磨对方?”

“感情的事比我们这些旁观者想的要复杂得多,但是你说得对。原本可以简单处理的事情一旦把它复杂化,就会徒增许多麻烦。”他认真看我半晌,这时忽然笑道:“阿黎,我记得你之前反复跟我强调了一句话……”

我愣了一愣,不晓得他的思维为什么会跳得这么快。我说:“什么?”

他非常优雅地挑了挑眉,说道:“你说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一个小姑娘了。”

我懵懵地看着他:“所以?”这时天边的流霞已经散开,正好在他背后晕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画。

他闲闲地说:“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这句话,然后觉得……你确实不是一个小姑娘了。”

我心里一时悲喜交加,但还是小心翼翼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夸我么?是吧是吧?”

他瞟了我一眼,抬步离去,我还定在原地,只听见他慢悠悠抛过来一句:“快走吧,不是说慕白兄还在等我们么?”

我的嘴角弯起来,小跑着跟上去:“哎,你不要不承认,我很确定你刚才就是在夸我。”

他目不斜视,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继续乐呵呵地说:“是吧是吧?”

他蓦地停顿了一下,若非我反应快,在离他三寸远的时候及时刹住脚,此刻就撞到他背上了——忽然就有些懊恼,我的反应为什么要这么快呢?现在再撞到他的背上还来得及么?

抬起头,却瞧见他正认真地将我打量,神色有些复杂。我心中忐忑,脸上仍不动声色:“怎,怎么了?”

他说:“我在想我方才是否看走了眼。”

“……什么意思?”我心里更加忐忑。

他轻笑出声,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睛里笑意明朗,攒出些许暖意,如同三月春阳,然而他说出的话却跟一盆冰水似的。他若有所思地说:“素日我觉得我的眼光是极好的,至少到前一刻为止,我看人视物从未出过差错。但方才我却当真是眼花了,你果然还是个小姑娘。”

我说:“……”

这个人,他真是太残忍了!

而恰在此时,隔了一道宫墙,隐约有吵闹声传过来。我想起慕白还被我们晾在门口,三两步赶过去,却瞧见我们堂堂昆仑神君、排行第七的上仙慕白,趾高气扬的,正在难为一个凡人小太监。是最普通的太监,五官没有丝毫突出的地方,低眉顺眼,是扔到人堆里立马就找不出来的那种。小太监耷拉着脑袋被慕白逼到墙角,偶尔才小声跟他分辩一两句,而慕白咄咄逼人,一个人就闹出了三两个人的动静。

我有些哭笑不得,叫住慕白:“不知这位公公哪里得罪兄长了?”

走近些后,我拉着他的衣袖跟他低语:“慕白你这样难为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丢你自己的脸也就罢了,你可千万不要对外宣称你是我父君的弟子,是我花九黎的师兄。”

慕白被我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我骂:“花九黎我没见过你这么狼心狗肺的,我放着好好的清福不去享,来这鬼地方遭罪是为了谁?有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么?”

我摸了摸鼻子,说:“兄长你别生气,我错了。”

慕白哼了一声,将宽大的衣袖一拂,下巴都快扬上天了。

我继续羞愧地低着头,微微张了张嘴又闭上,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慕白斜睨我一眼,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同说了便是,你若是被话给憋死了我也不好向师父交代。”

我飞快地看他一眼:“其实……其实就算你不随我出门走这一遭,你在家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你觉得无雪师兄成日里看着你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模样能忍你到几时?”

背后传来“嗤”的一声笑,我立刻低下头,任慕白痛心疾首地骂我如何如何地丧心病狂我也不再还嘴。我不想让华川觉得我是一个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小姑娘,不过我好像也并没有“得理”。慕白骂我的都对其实,他虽然不着调,却也不会平白无故难为一介凡人,我该问问原因的。这么一想我就更加愧疚,任由他摆出师兄的架势好好数落我。

华川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或者有可能他是被聒噪的慕白吵得头疼。他轻飘飘地向慕白道:“慕白兄,你再同阿黎计较下去,那小内监便跑得没影了。”

我与慕白一同回头,果然瞧见那小太监贴着墙根儿一溜儿地跑得飞快,此时已跑出去数十丈远。

慕白跺跺脚:“靠,老子今天若是让你翻出老子手掌心,老子就不要混了!”说着就提气飞身而起,华川却是神色淡淡,在慕白起身之际他挥动衣袖,将地上一根枯树枝朝慕白掷了过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树枝落到慕白手中然后幻化成一柄长剑,慕白看也不看一眼,道了一声:“多谢!”便也没影了。

我有些诧异,问华川:“将那小太监捉回来问清楚事情缘由也就罢了,你怎么还给慕白提供了武器?慕白平日里做事惯没有分寸的,不小心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

华川淡淡看我一眼:“你果真没有看出来?”

我茫然道:“看出来什么?”

他再开口说话时眼里便浮上戏谑笑意,他了然道:“唔,果真没有看出来。”

我被他这一问一陈述弄得心里七上八下,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往慕白方向走去,我一时猝不及防险些被地上的碎石绊倒,他又很及时地搂住我的腰,只是一瞬,待我站稳他便松了手,口中低低说了一句“冒犯了”算作解释,仍拖着我的手腕往前走。

好了,我现在心里也不七上八下了,开始砰砰跳个不停,像塞了一头生机勃勃的野生小鹿。

如今我的这具身体别的特点没有,就剩“娇贵”二字。从前我仗着自己身子骨硬朗又有仙气护体,冬日里惯是单穿一件裙衫。我们神仙通常不怎么生病的。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且不说我身上披了一件厚重貂裘,裙袍内尚穿着轻巧保暖的棉衫,是以华川即便是握住我的手腕,也是隔了层层衣料,我连他的手掌是冰冷还是温热都感觉不到,这委实算不得男女授受。退一步,就算被人说是“男女授受”又如何?

从前我与银止、慕白来到某一处凡世玩耍,于坊间闻得一段曲子词,曲艺精妙婉转不消细说,歌词内容我早已忘得干净,倒是最后一句记得清楚,唱的是“诗酒趁年华”。那时候我尚没有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没有死里逃生苟且一条稀松性命,我天生仙胎,后天有德行无双的重炎尊神亲自教诲,我有漫长的年岁、无穷的时光、浩瀚的法力,我不需要“诗酒趁年华”,我有的是年华去饮酒赋诗,有的是年华去做一切我想做的事。然而彼时一句与我毫不相干的歌词却莫名其妙被我记住,并且记了千千万万年,直到千千万万年后的今天我拨开重重尘封的记忆,将这句词翻出来,才觉醍醐灌顶一般。

我每天活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便丢了性命,随时都有灰飞烟灭的可能。而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我的身旁,他正握着我的衣袖,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虽然不够勇气向他诉说心意,却仍然想要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男女授受不亲么?我管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华川的声音,其实才走出两三步,分秒之间我的脑子里就已经过了千万年。华川说:“那小太监便是那晚在竹林里捣鬼的两位其一,分辨当时情景,这位该是凤仪宫内的小太监,被栗妃手下收买,下毒戕害皇后。慕白兄在殿外守了一夜,想必发现了些端倪才会与他为难。”

我气喘吁吁地跟上他的步伐,一边在脑子消化他所述的这些信息,一边瞪他一眼,开口埋怨他:“哎呀,我果然冤枉了慕白么。你既然早就把他认了出来,我冤枉慕白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呢?慕白该恨死我了。”

其实我就是随口抱怨一句,没指望华川真正解释“他为什么没有阻止我冤枉慕白”。却没料到他颇认真地看我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哦,你说这个么?我以为这是你们兄妹之间日常惯有的互动和乐趣。”

互动和乐趣……你妹的互动和乐趣啊!

我沉默了两秒钟,又兴致勃勃地凑得离华川更近一点,说:“不过你是怎么认出那个小太监的?那晚我可是跟你一起偷听墙角的,我怎么什么也没看清楚?你的眼神真好。”

他不咸不淡地回了我一句:“你过奖了。只是不多不少比你的眼神好上一点罢了。”

“……”我突然觉得如果我跟华川待的久了,最后可能不是被他呛死就是脸皮被磨练得越来越厚、坚不可摧——无论哪个结果,好像都不怎么样。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是那晚我待的角度不好,没有光线,看不清那二人相貌。”

他忽然驻了足,松了握着我手腕的手,从上到下仔细打量我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我被他盯得满面绯红,张口结舌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他好整以暇地说:“确实,那晚我的角度很好,不但看清了嫌疑犯的相貌,还看清了我身旁那位姑娘绯红的双颊和故作镇定的表情。唔,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我咬了咬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觉得我现在已经不是满面绯红,恐怕连耳朵根、后颈都是通红通红的,眼眶怎么能不红?

眼眶一红,泪水顷刻便要涌出来,我顾不得再跟他说一句话,转身就朝前走。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究竟是因他的孟浪话语而羞愤,还是因被他识破心思而无地自容,亦或是仅仅怕被他看到泪水才急忙转身。

一转身泪水便无论如何忍不住了,甫一出眼眶就被风吹得冰冷,落在脸上像冰珠子。怕被他从身后看见我伸手擦眼泪,我连袖子都不敢抬,任泪水冰冷打在脸上,然后被风干。

脑子懵懵的,脚下步伐乱得毫无章法,没走两步我就被地上青石砖因没铺平而多出来的一点棱角绊了一个趔趄,来不及惊呼,只见身旁白影一掠而过,我的腰被一双坚硬臂膀揽住,有浅淡冷香钻入鼻尖。

落地然后站稳,我立刻就把华川推开,我抹了一把眼泪,愤愤然踢了脚下地砖一脚,一边哭得不能自已,边哭边道:“什么破地砖,也不晓得是谁家工匠做事这样敷衍粗心……”踢了一脚以后委实脚疼得很,心里更加委屈,哭得就愈发厉害。

华川握住我的手,这次他握的是手,是以我能够感觉到他冰冷坚硬的指节。我一直低着头,不晓得此时他是什么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响在耳边,有些沙哑,他说:“阿黎……”

我打断他,抽噎道:“我没事,哭完就好了。”

其实我心里有在想此时该捏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才好,然而一时半会心中毫无想法,索性不想了。毕竟我是一个姑娘家,作为姑娘,说哭就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反正天下姑娘都是这样。

泪眼朦胧间看见他似乎离我更近了一些,下一秒有冰凉手指贴在我的眼角,我颤了一颤。

他便收回了手,有好一会儿,华川没再出声,若不是我的右手尚被他紧紧捏在手里,我甚至都以为他已经走了,不管我了,不是爱哭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哭个够吧!这样一想,我的鼻子又是一酸。过了会,方听见他很是无奈地说了一句:“书中讲姑娘家是水做的,果真不错。”

我擦了擦泪水,抬眼看他:“是么?是什么书里这样说的?说得还怪贴切的。不过你竟然会看这种书么?我以为你并不会喜欢关注女孩家的琐事,你这样的人,无论是兵法战术还是佛理道法都很适合你,对,什么无聊什么适合你,像那些生动精妙的话本子啦什么的原不该是你看的。”

他浑不在意,替我拂开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然后说:“无聊便无聊吧,此时你不再哭就好了。”

末了,他又说:“阿黎,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本事,三两句话就招惹得姑娘哭成这样。”

我泪汪汪地望着他:“那,那我这样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麻烦?你会不会因此就有点讨厌我?其实,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并不是一个爱哭鬼,小时候同慕白打架,从小山坡上滚下来膝盖磕到轩辕石上,青了好大一块,慕白都吓傻了,我都没有哭。还有从前不用功,身上修为浅薄,有次入山险些被老虎吃掉……”我越说越沮丧,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忽然打断我:“阿黎。”

我茫然地望着他:“什么?”

他轻声道:“谁说姑娘爱哭就是麻烦?我很少和姑娘有接触,因此看到你哭会慌,会手足无措,但是我觉得你可以肆意将情绪表达出来,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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