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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中故人

灰蒙蒙的天空,只见乌云大片大片的翻涌,像在酝酿着什么,等待着给予人们致命的一击,大街上的气氛无疑是最压抑的,闷得人踹不过气了。

午后的阳光随着乌云的压低慢慢湮灭,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耳边不绝的雷声一声压过一声,似敲击在来往人们的心里鼓“咚咚咚”直响。

眼前时不时闪过一道道闪电,胆小的姑娘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尖叫连连,四下逃寻,连逛街的心思也没了。

雨未落,造势便如此大,若不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话,那这场雨怕是还有得下。

“轰隆轰隆……”一声连着一声,雨随声而落,渐渐转大……

一位姑娘慢慢地撑着油纸伞从城外走进来,虽匆匆也不显得慌乱,耳边时不时响起猎猎旗子的声音,可见风之劲。她路过街边店铺时,不似别人忙着寻地避雨,而是慢腾腾地走,很是悠闲自在。

她明眸皓齿,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点染曲眉,绀发浓于沐,回眸一笑,细腰柔姿,婀娜多彩,自有那一分绝代风华,身着青翠色百花夹丝襦裙,脚穿丝鞋,步步生莲,自有一分风情在,好一个俊俏美艳的小娘子。

那女子在一处酒馆停了下来,望了望牌匾:四方酒馆。四方,意为汇聚四方来客。朝里看一眼就能见到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喝酒交谈,这是江湖人的酒馆,专门接待江湖之人。刚迈进酒馆就有小二上前招呼了。

那女子漠然地收完雨伞,转过身来时,小二已来到跟前,低喊了声:“掌柜的。”原来那女子是这里的掌柜的,名曰:奚尤溪。

奚尤溪微微颔首,把雨伞递给小二,边朝里走去边询问:“我不在,可有事发生?”

小二跟在后尾随,答道:“没有,不过后院剩下的材料可能不够酿造红瑙酒了,南方有洪涝,货皆堵在路上有一个多月了,运不过来,剩下的红瑙恐难以维持了,该怎办。”

“无碍,说清楚原因,客人会谅解的。”奚尤溪语气甚是冷淡,眉毛轻蹙说:“还有,重阳要到了,这次酒可不能再出纰漏了。”

“是,小的知道怎么办了。”小二应诺。

“下去忙吧。”奚尤溪说完向着楼上走去。

进门推开轩窗,让风灌入吹散略有些潮气的屋子,带来的丝丝细雨拂在脸庞。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有床有桌子,三两只凳子,还有梳妆台,书架子,摇椅。靠着轩窗的人儿丝毫不在意雨点浸湿衣服,依然眺望远处的山峰,那里有的,是一座隐世的古庵塔。

思绪不知不觉有些放空,想起了庵里宁静而淡泊的日子来,那时,每次在重大节日的时候是不被允许出来的,只因皇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得,一句话也要拐个九曲十八弯,当年的她又是如此的不知轻重,庙里的人怕她被人捉住话柄。

这里是都城,繁华是必然的,多是是非非也是肯定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嗤,还不是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为名为利皆有,世人常把自己困于一隅,作茧自缚,败了还偏要为自己以前做的决定后悔,何苦何必呢……

“咕咕,咕……”奚尤溪听到此声,思绪被拉回。

忽而“噗嗤”一声轻笑若银铃般清脆悦耳,似在笑自己,又似在笑其他。

奚尤溪旋即转身下楼。罢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好像早饭还没吃就赶回来了。

小二看到奚尤溪下楼,走上前去问道:“掌柜的,有事吩咐?”

“无事,你去忙吧。”这些人都是有资历的人,起码的尊重不能少,女子暗想。

抬脚向着后厨的地方走去,今天要吃什么呢,几日没吃到胡大娘的饭菜了,甚是想念。

胡大娘是跟了爹爹二十年的老人了,为人和蔼,像家里的长辈,全家都喜欢她,煮出来的饭菜也做得很可口,很合家人心意,所以这么多年不曾换过主厨,一直是胡大娘在料理。

厨房设有一个窗口,用来搁置饭菜,方便小二来端菜,这样厨房的储值空间就大了出来。

经过窗口,里面的人正在忙碌着,两个小丫头一个忙着做脆皮花生,一个装罐密封备用。三个小厮一个砍柴,一个烧火,一个挑水。一个婆子负责给胡大娘打下手,胡大娘则是主厨,分工合作,各司其职。这些人大多都是家生子,除了胡大娘。

刚想出声便听到角门传来阵阵有敲门声,不是很轻也不算重,基本上能让路过这里的人听见就是,细心一听,三长两短,这是四方酒馆向外人设立向四方特有的求助的信号,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她向角落走去,那里有个暗门从外面看不会轻易被发现并打开的,即使知道了几乎所有人也都以为这个门是装饰,却没人看见这个门什么时候打开的或是知道这个门的用处,因为门连接的是一个小石屋,在后院显得很突兀,却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小石屋的缘由

小石屋有两个门,一个连接外面巷子,一个在后院,里面是什么光景,也很少人知道。

素手撕开当年的封条,打开了小石屋的门,里面有一个人可以说是气息不稳,敲门声也是时重时轻的,练武之人除了受伤之外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见受伤之重。

奚尤溪猛地向外一拉,一道黑影直接扑面而来,虽有防备,但没料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搞啊,只能伸出一只手格挡在身前,止住了来人的倒势汹汹,向后趔趄了一下,用内力稳住了身子,不再往后推退。

手臂刚好搁在来人的脖子处,抬眼看去,也是一个有棱有角,面如冠玉的玉面郎君,可惜脸上疤痕交错,血液横流,怕是以后得毁容了,这张脸要保住,悬。

身着青衫长袍,看着温文尔雅,长袍也是被血和水浸湿了,不然谁能知道这是一件什么色的衣服啊,身重数刀,刀刀致命,能找到这里来,也算他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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