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刺杀与反刺杀
张子罗嘴上叼着根草,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享受着难得的清闲!希望阳光可以将他身上的烦恼晒得烟消云散。
他快要被烦死了,因为自从上次那个拙劣的“杀手”刺杀失败之后,显得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好像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面了,索性就敞开了大张旗鼓的叫嚣着“刺杀”他,明目张胆,毫不避讳。他快要被这个女人蠢哭了,见过往死里磕,就没见过这么死磕到底的,这刺杀的方式掰着手指算算估计没有二十也得有十七八种了,怎么就是想不明白,真是榆木脑袋!以她这种方式杀个鸡,还行!宰羊嘛?费劲!至于杀人嘛!张子罗使劲的摇了摇头,估计还得再修炼个百八十年!嘿——,张子罗越想越好笑,估计百八十年之后,她也算“刺杀”成功了,而且只用了一招克敌——同归于尽,只不过“刺杀”的方式被“刺杀”的那人等都等得老死了罢了,那时她也算是成功了!
想着想着,张子罗“腾”的跃起,双手撑在藤椅上,一个闪身翻过藤椅,躲过破空而来的箭矢,第一只。紧接着侧身一脚,踢开,第二只。最后,出手如电,二指发力,硬生生的截住,第三只。张子罗“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草,顺手将手中的箭扔在地上,感觉到脚下踩到一块凸起,嘴角一勾,突然来了兴致。伸脚一勾一踢,就将石子踢了上来,伸手当空一握,随即注入一成功力,朝着围墙上的“刺客”面门直击过去。
“还给你……”那“刺客”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要踩着梯子往下躲,只听见“哎呦”一声,石子凌空而至,“刺客”一脚踩空,“咚”的摔在了围墙外,疼得龇牙咧嘴。
“张子罗——我一定要杀了你”墙外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声。听到这么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还有手忙脚乱的收拾声,张子罗知道眼下这个拙劣而又蠢笨的“刺客”正活蹦乱跳的,并没有摔到哪里!
将插在藤椅上的箭拔下,顺手扎进草丛里,好笑的摇了摇头,张子罗整了整还算干净的衣服躺下,枕着双手继续刚才的闭目养神,阳光晒的有些刺眼却又带着让人无法割舍的温暖,张子罗懒懒的换了个姿势,侧过身背着光,单手枕臂。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向里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
“第十九次,刺杀,失败!”
翌日,张子罗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之后翻了个身继续躺着,看着从乌色的窗柩里泻下的绯红在地上绣出了一副松竹含烟图,煞是有趣,顺着氤氲的绯红向上看去,天边火红的晚霞灼烧的正热烈,呆立半晌,张子罗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事?念头刚起,就听到肚子“咕咕”的抗议声,摸摸空空如也的腹部,原来已经大半日没有进食了。日子过得还真是懒散的不像话,难得这段时间这么清闲,饭都省了,直接三顿并成一顿的过了!床上的张子罗砸吧砸吧嘴,才想起来已经许多日没有光顾临江楼来两坛“女儿红”一醉方休了,一想到“女儿红”的滋味,张子罗再也忍不住,立马从床上麻溜的滚下来,随手把门一掩,顿了顿,索性也就不上锁了,大摇大摆的这就出了门。
胡吃海喝了一顿,总算是祭了“擂鼓喧天”着的“五脏庙”,张子罗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是人嘛!就有个三分“心头好”,有人喜欢沉鱼落雁,有人爱恋金银财宝,有人执着于权势滔天,有人……而于他来说自然就是手中的这两坛女儿红,可惜世事万般千种变幻无常,这“心头好”往往也是“追魂箭”、“夺命刀”,喜欢,执着什么就容易毁在什么上,于是耽于声色的亡国倾城,痴迷金银的倾家荡产,沉溺权势的遗臭万年……。而他——张子罗,却独独好这一口,嗬,于他而言,便是醉死在这坛女儿红里又有何妨?
张子罗一个手起掌落,拍开坛上封泥,醇馥幽郁沁人心脾,酒香四溢,勾的人神魂颠倒,仿佛便是光闻着这酒香就已是醉了,张子罗摇摇晃晃向前趔趄几步,便再也忍不住,当下五指一扣举坛痛饮,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满满的灌上一口,烈酒甫一入喉,顷刻便侵入四肢百骸,好不痛快!果然是“兰陵美酒十斛少,千金散尽也无妨”,这天下美酒出兰陵,而这兰陵的美酒自是要数这“抱月阁”的女儿红,这滋味,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不知道多少人甘愿醉生梦死在这女儿红里?这酒一入喉,便再也停不下来,张子罗索性怀抱一坛,手复拎一坛,三步一口,五步一摇,深一脚浅一脚一路豪酌着打道回府!
张子罗这一路喝着喝着就喝高了,一见着自家门,也不甚珍惜,抬腿就是一脚,揣开了右门。“嗞啦——”门在这一脚之威下吼出难听的嘶哑声,向着墙飞去,没有想象中,飞开的门重重的砸在墙上的声音,反而出现了一声“唔——”,张子罗一愣,心想不会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来,一眼便望见了蹲在墙角捂着脸哀嚎的女人,张子罗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也忍不住,狂笑起来。
听到这狂笑声,女子抬起头来,从捂着脸的指缝里狠狠地盯着他,今日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知道,这个男人有多难靠近,除了第一次刺杀,她近了他身,剩下的每次都是被他远远地就识破了,本想着这个“酒鬼”终于漏出破绽,她可以躲在门后伺机而动,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机会了,万万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用脚踹开了门,那门登时就照着脸拍了上来,一下子给她拍懵了,疼痛瞬间铺天盖地的袭了上来,顾不得什么,楚云梦只想捂着脸来缓解一阵阵的疼痛,然后就听到这个“该死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这肆无忌惮的取笑她,而现在……她的眼角撇到插在门上的匕首,心下飞快的打了个算盘,“一计不成另生一计”,如此这番。
女子“噌”的站了起来,也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扑到门上就要“拔刀”,没有预想中的刀被顺利的拔出来,直接就可以掉转刀柄在张子罗的错愕之中将他“一击毙命”。无视她的卖力“夺刀”,刀稳稳当当的卡在了门缝里,任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依旧纹丝不动,牢牢地钉在那儿。该死,怎么偏偏就插进了门缝里?看到女人这一连串的动作,张子罗一呆,生生止住了笑,旋即醒悟过来而后越发张狂,笑得直不起腰来。
女子听到这笑声气得发狂,再也忍不住,弃了刀,伸出双手直接朝着张子罗扑过去。张子罗一看女人这架势,不慌不忙往后退了几步,快速将一坛酒夹在腋下,腾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按在了冲过来的楚云梦头上,这招看似简单,然而纵使楚云梦使出浑身解数,再也向前进不得半分。看着这个张牙舞爪,伸出双手拼命向前扑无奈手不够长,一边抓并且一边“哇哇”乱叫,想要又挠又抓又打又踢又打却始终徒劳无功的女人,张子罗深深吐出一口气,压下奔腾的笑意,无奈对着女人道:
“肿了——”
女子听到这话楞了一下,不知何意,扬起的爪子,随即又要继续,张子罗看这情形,知是女人尚未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喂——,女人,我说,你的脸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