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廷宣第一次下到江南。江南的水波柔，春草绿，可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看不见了。热闹的市集上，他走在前面，身后的班车上拉着一具棺材，里面躺着的正是蓝清眉。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她会不会突然醒过来了？他想。忽而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人都死了，怎么会醒呢？
几天前，他受程鱼邀约去了程府喝酒。走的时候看见蓝清眉忽然从门边跑出来拉着她不肯放手。魏廷宣许多日子没见过她了，从她嫁人过后。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肉肉的脸颊变得瘦削，眼睛里消失了天真的神气。
魏廷宣始终对待她都是冷漠的，道：“你挡在这里作甚？”
蓝清眉拉着他，哀哀说道：“表哥，我想回去，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下一秒，她几乎要给他跪下来。
“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家，便好好待在夫家罢。”魏廷宣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见程鱼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了，最终还是软了些心肠，劝她道：“男人三妻四妾，你若忍不了，以后多得是苦头吃。把心放宽些，日子总也好过些。”
“不不不，不是这样。表哥，你不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带我回家吧，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会死的。求你了，救救我吧。”
说话间，程鱼已经带着那女子走拢过来，笑着把蓝清眉扶起来，道：“清眉这几天老是念叨着想家，今天魏兄来了她一时忘情，还请魏兄莫怪。”说完又对旁边的女子说道：“秋娘，赶紧把夫人扶回房间劝一劝吧，你们两个感情好，你说的话她也肯听。”
那女子道：“是。”扶着蓝清眉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