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拍了拍我的手,伸手将我狐裘上的雪花挥落:“没事,看着就好。”
“哦。”
低低的应了声儿,一道怨恨的目光倏然落在了我身上,着目看去,竟是秦颜儿,瞧见我望了过去,她挑了挑眉,勾起了唇角。
只听见轩辕帝诀平静道:“李才盛。”
“奴才在,陛下请吩咐。”李公公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弯着腰答着。
我默然,看着那一对主仆,看着秦颜儿突然变得苍白的脸,放佛上一刻向我示威的人不是她。
“贱婢慧茹以上犯上,藐视主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不予用药。”他淡淡的说着,好似这个决定了一个人的一生的人本该如此。
五十大板已是重刑,不予用药,岂非要将人活活折磨而死,也许我该高兴,但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他的铁血,因为我,却也让我觉得有一丝丝的恐惧徘徊在心间,我不应该恐惧的,他是轩辕帝诀。
“陛下!”秦颜儿失声喊出,震惊之下上前了一步,慧茹跪在地上躲在秦颜儿的身后,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没有人会想到,轩辕帝诀今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慧茹,可是从小跟在秦颜儿身边长大的。
“愣着干什么?拖下去!”他提高了声音,明显的不悦。
李公公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人走到了秦颜儿身边:“娘娘,可否……”迟疑道,眼神却是看着她护着的慧茹。
“娘娘,救救我,我不想死……”慧茹抓紧了她的裙摆,秦颜儿沉重的呼了一口气,怒斥了一声:“都给本宫滚开!”
“陛下,这……”
李公公为难的两边看,我叹了口气,有必要弄得这般啰嗦吗。
“李公公,你耳朵也同本妃这般聋了吗?陛下说的话,你听不到?”似笑非笑的开了口,他神情一怔,望了轩辕帝诀的脸色一眼,见他无异议,当机立断向身旁的人挥了挥手,便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慧茹的肩膀,还不忘提醒着:“娘娘,您小心些,当心这贱婢扯坏了您的衣服。”
“阿诀!”眼见着。
慧茹已经被拉到了一旁,秦颜儿猛然喝出了这一声儿,我愣住了,轩辕帝诀拧了眉,李公公松了手……放佛这一声儿蕴藏着无限的魔力。
“阿诀,你忘了么?慧茹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颤抖着,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他会这般绝情。
“阿诀,疼……”倏然,人已经跌在了地上,捂着腹部,脸色苍白却还心心念念的唤着她的爱人,我坐在地上,望着天,突然有了一种流泪的冲动,谁说爱情不是一种折磨呢?
轩辕帝诀竟惊慌到了无措的地步,冲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就连我腿软了跌在了地上也没有发觉,等他看过来时,我已经站了起来,捂着蓦然发疼的心脏,眼角瞥见的是秦颜儿胜利般的笑容,可惜依旧没有挽回慧茹的性命不是吗?
“阿颜!”京染从我身后焦急的跑到了我的身边,望向这一群群的人,眼底愤怒一闪而过:“阿颜别怕,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我望了轩辕帝诀一眼,冲着他安抚一笑,即使他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没有想过要向他乞求安慰,我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没有行礼,一句话也没有,搀着京染的手一步步回头走,可是没有人再敢说我没有规矩,这皇宫里,轩辕帝诀便是规矩,他没有出声儿,便没有人能够出声儿。
“京染,疼。”走了一小段路,我突然握着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处,那里放佛有什么东西堵着我喘不过气来,闷闷的很不舒服。
京染回头望了一眼,我知道她在看什么,或许看到的,是轩辕帝诀的背影还是已经空荡荡了的环境?
时间真的很会改变人,尤其是像我这种容易摇摆不定的人,我多么希望我可以坚强一点,坚持一点,别因为别人给的一点甜头便满心欢喜,可我改变不了,活该心疼。
她僵硬的扯起了一抹笑容,伸手将我拥在了怀中,手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阿颜不疼,阿颜最坚强了。”轻轻柔柔的哄着。
她语气里的哽咽骗不了人,京染最不会装了,所以轩辕帝诀已经走的没影了是吗?
“京染,我站不住了……”很轻很轻的话语,我倚在她身上,浅浅急促的呼吸着。
伸手接住落下来的雪花,没等我仔细观察,它已经化作了雪水从我的指缝中溜走。
“京染,如果有一天我也如同这雪花般消失了,可不可以将我化了,然后将我的骨灰埋在雪地里……让我受万寒之苦,最起码,不用再疼了……京染,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她终于受不住的落了泪:“阿颜,疼的厉害是不是?老神医的药我带在身上了,咱们吃一粒好不好?”
“不用了。”就让我记住这份疼,我死不了的现在,别担心。
“京染,你知道吗?”一颗心是装不下两个人的,我只有一颗心,轩辕帝诀也只有一颗心,我们的心都太小了,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而我和秦颜儿,他早就已经有了选择。
“知道什么?”她问着,我没有回答,无力的摇着头,黯然神伤可不是我的性格。
走吧,都走吧,离我远远的。
恍惚间竟听见了小黑欢快的叫声,亲切的让人浑身一暖:“听。”
我将食指束在了唇间,示意她别发出声儿,力量渐渐回到了我的体内,循着叫声走去。
她跟在我身后,我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因为我实在是太专心了,也或许我太想念小黑了,太想要见到它了。
眼前是清澈的湖水,双手撑在栏杆边,俯身寻找着,湖面平静无波,可若是小黑在和我捉迷藏呢?
“小黑,出来吧,别躲了。”我轻声唤着,放佛下一刻便会有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抬起了头,冷幽幽的望着我,眸子是暖的,甚至是欢快的。
可是…。。
“阿颜,小黑已经没了!”身后是她愤怒却又痛苦的声音,没了?怎么会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