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份惊心动魄的走在一段,由看似软绵厚实的白云而形成的洁白山梯上。但他看见此行的目的地时,原本就已经悬着的心猛然一紧,因为,抬头望见云梯尽头的连接处,竟然是一块悬浮在空中,没有任何支点的大石台。
“这人站上,会不会掉下去?”陈缘份小声嘀咕着。当然,不仅仅是他,在张华池那吃过亏的记名弟子们,都不约而同的有着这么一个想法。
不过还好,当陈缘份看到石台上热火朝天的景象后,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只见石台的中心,有近百名身着灰衣的白云阁记名弟子,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有的两人成行,一个手持巨笔,身旁总是跟着一个捧墨者。还有的几人一组,一个白云阁弟子控制着白云飞行,上面满载着各种东西,等到了地方,再指挥着一群记名弟子卸下、摆放。
一切进行井井有条,不过一会儿,所有的人员撤离,留下了他们的杰作。
只见地面上描绘着一个巨型的图案。漆黑的墨纹粗中有细,道道繁杂交织,整体玄奥而古朴,有不少人好奇的瞅上几眼后,个个都头晕脑晃的像是喝醉了酒。
陈缘份也趁机瞄上了几眼后,脸上渐起红晕,略有头晕目眩之感,让他不敢再多看一眼。
抬头望去,石台左右,有着大约不下千朵的白云漂浮平分两侧,上边人影重重,目光全部投注在他们这群人的身上。而在他们的正对面,一朵孤立的白云高高在上,有种王者的权威,不可侵犯的意思。
“你觉得紧张吗?”陈缘份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回头一瞧。
只见樊来咬着牙满脸憋得涨红,双手在紧握着垂在腹下。陈缘份一瞧,顿时笑着一边低声吹着口哨,一边打趣道:“紧张?我看你是急了吧?我不要我让人引你去茅房?”
“去你的!”樊来翻了个小白眼,刚准备辩解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洪亮的声音。
只见在天上的几位白云阁弟子,各自拿着图纸对照了好一会儿后,方才互相点头致意,其中一人扶摇直上。离着正中间那朵高高在上的白云还差着老远,便恭恭敬敬的做一礼,道:“启禀阁主,开灵大阵刻画完毕,请阁主点阵眼。”
画龙还需点睛,白云子风轻云淡一往开灵阵中心一点,一道白光划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放佛耗尽了白云子的许多气力一般。
只见原本还厚厚实实的云化身,一下子变得稀薄了起来,五官都模糊了起来。
不过,伴随着白云子一声沉重的哼声,他的五官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只是整体的云雾变得有些稀薄。
“哈哈,看来能者多劳,今年就不需要劳烦你们啦。”白云子神色轻松,眼神透着说不出的的快意。
“恭喜阁主、师兄功力大进。”四人纷纷祝贺着。
往年如果是通过云化身点化开灵阵,白云子或多或少需要某一位长老的帮助,才能完成,而今年白云子竟然独自一人点化开灵阵成功,不正是功力大进的缘故?
“嘶嘶。”
自那道白光急速降落在阵中,陈缘份清晰可闻着,那阵法开始轻微嘶鸣着。
肉眼可见,那原本灵阵中心的漆黑墨线,竟然开始透露出乳白色的光华,而且还缓缓的蔓延开来。那压在阵中的清澈晶石,也都染上一层濛濛光晕。
“吼!”
当整个灵阵全部亮起时,其中用出一片云雾翻滚,最终化作一条云雾组成的雪白长龙,那巨大的龙头,就正面朝着陈缘份这些记名弟子一阵嘶吼,人人皆毛孔悚然,连连退步。
不过这灵阵所画的线条范围,就像是一座透明囚笼,那雪白云龙在其中上下盘旋游动,四处撞击,但最终似精疲力尽,再次化为云雾四散。至此,整个大阵像是被云雾包裹,阵终成。
“开灵大会开始!”
“赵符、灵飞,你们俩开始吧。”
“是,阁主。”两人朝天施了一礼后,同时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灵飞朝着赵符轻轻一点头,开始缓缓说道:
“本教白云阁,创教……”
先是由灵飞讲诉了一段快昏沉欲睡的白云阁创教史和发展史。紧接着,又是在赵符的带领下,繁琐而又复杂的,拜祭天地与白云阁先贤。
陈缘份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睡着了,可是,在樊来一阵猛烈的小动作中,惊醒着提起了精神。
“首先,在进入这开灵大阵之前,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赵符声音一重,一下子让那些还昏昏沉沉中的人,突然惊醒回神。
“你们可要清楚,这开灵大阵,耗费灵材灵资无数,可不是平白无故的让你们进进出出。开灵失败者,将要在白云阁外门中,服终身劳役。现在,你们之中是否还有人不愿意进入灵阵的,现在可以自己提出来,然后早早下山去吧。”
赵符说话时的口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可是,在这话刚说完,原本还有些吵杂的声音,却在一下子静得连掉根绣花针都能听见,一片平静的可怕。
那群白云阁自己培养的弟子自不用说,而那些被白云阁弟子寻来的,可能拥有灵资的普通人,可能刚才也被怔到了,现在也开始很正常的开始渐渐喧闹起来,不过那个叫做灵飞的弟子,正在不断的游说着。
可是自己这边呢?陈缘份相信,之前赵管事和那张华池的对话,不仅仅是他,只要是刚才在场的记名弟子,也应该不会错楼过这句话吧?十年、整整十年,没有一个记名弟子通过开灵大会。
陈缘份左右环视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坚毅,仿佛事先预料到如此。
连他身旁的樊来,虽然一副还是之前那副因为紧张的尿急,但脸上也是一副坚毅,丝毫没有因为赵符的话,而表露出有所动摇的申请。
“为什么?他们到底是从哪来的信心?”陈缘份一头雾水看着一动不动的众人,发自心底的沉思着。
那可是终生劳役,那意味着失去一生的自由,是什么?是什么原因,那这些人无谓这一切。
陈缘份自问,如果不是他确认自己拥有修炼的资质,那么他现在肯定吭也不吭一声,扭头就走。他是不会以自由,去换取那飘渺无望修炼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就不担心失败吗?那可是终生劳役!那会失去你一生的自由!”陈缘份觉得自己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朝着樊来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