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合规矩吧。”眼看到口的最爱被人掠夺,安昕昕如何能够就此罢休?
顾彦风挑眉,放入一包调糖,满不在乎道:“如何不合规矩了?”
“君子不夺人所好,懂不懂?”
“你喝不得刺激性的饮料,何况我并非君子,懂也不懂?”
“哦?为了咖啡,连君子都可以不当,我懂我懂!”
“我也并非为了咖啡。”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顾彦风顿了顿,面色一凛道,“既是杀手又怎会是君子?”
“不冲突啊,杀手是职业,君子是本性。”
“喝你的茶吧。”
“是你的茶!”
“我的意式浓缩怎么样,好喝吧?”
“苦,这么苦,幸好没让你喝,不然胃炎准又发作了。”顾彦风又连着放了五包调糖,四杯奶精,这才觉得其方可入口。
“你、你、你简直是在糟糕我的最爱啊!”安昕昕捂着心口心痛地看着顾彦风面前的那小杯咖啡,用带着俏皮的语气抬手求饶,“这位杀手请高抬贵手,莫再摧残我的小浓了啊……”
泡了个暖暖的热水澡,安昕昕裹着洁白的羊绒浴袍,难得地感觉身心放松许多,当然也刻意地提醒了自己找些真心欢喜或者感兴趣的事情做做,于是她打算重新回味那本从瑞士施皮兹小镇带回的原版小说。
这次,我必将换一种心情将自己融入其中!
安昕昕越想越欣喜,可是当她翻遍了自己的房间、书房,还有散落未收的行李,却找不到书本的踪迹,她不想破坏如此难得的兴致,于是忐忑地拨通了顾彦风的手机。
“哦,《阿尔卑斯山的少女》么,我还没看完,明天送来给你。”电话那头,传来了顾彦风慵懒的声音。
“什么?我说顾奇人,你好端端地看什么童话故事嘛,不抽空跟静予娘子煲个电话粥沟通沟通?”安昕昕哭笑不得,“不然,我的最爱全要被你这杀手给毁了啊……”
“呵呵,不致于,我只是拿笔在上边做了些记号,这样你到时候看起来……”
顾彦风的话还未说完,电话这头的安昕昕早已急得跳脚,颤着声线哀求道:“杀手,莫要再蹂躏了,我喜爱的东西不多,毁一件少一件啊……”
“哦,那我标在别处,你可放心了。”
开玩笑,你不是我,又怎知我视它有多珍重,如今书都还在你手上哪,我哪能放得下心?
安昕昕忍痛表示无碍,好歹明天心爱的小说书就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本公主念你连日陪伴身边照料自己,便先饶恕了你,莫再糟蹋我心爱之物,切记,再见!”
搁下电话的时候,隐约察觉到听筒那头还有话传来,可惜安昕昕手快一步,想要停手已然来不及了。
他顾彦风还能有什么事,顶多对我的言论进行批评与否决,最讨厌这种高官行径,于是安昕昕完全切断了回拨的念头。
可是现在,小说是看不成了,安昕昕于是打算找静予聊聊天,两人已将近一个月没好生交流了,怪怀念这种感觉的。
“不是吧,对方正忙……”安昕昕撇嘴,带着无奈的神情按下挂断键,放下手机时却又是笑容满面了。
一定是顾彦风在跟静予通电话,那就千万不能打扰他们两个了,这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啊,希望顾彦风能多抽出点时间将静予放在心上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倒觉得顾彦风这个人挺不错的,如果当初他没有对自己做过那种事,或许早该对他有些感觉和认识了吧,而且自己是该有多幸运,能遇到这么一位好友,无论在工作还是生活中,都能如此关心和照顾自己,也该是件值得欢心和幸福的事了。
虽然说,偏见容易令人短视,可是要如何解释他对自己犯下的这不该发生的错呢,撇开酒店的初夜之痛,那是醉得三魂不见七魄的糊涂人,且不提游轮上的那场施暴,就算自己相信了他是被人陷害,可是失去宝宝的阴影,她始终无法就这么抹去,是他让她接二连三的痛不欲生。
离他远点吧,安昕昕总结道。
手机突然亮了,一条短信出现在手机上,安昕昕拿起一看,竟是顾彦风发来的,不禁惊得合不拢嘴,一来是正好打算与之保持一定距离,偏偏他就主动来找你了,二来这顾彦风浑身上下由里及外活脱脱一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像发短信这种小孩子打发时间的玩意他怎会拿来用,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睡了吗?”安昕昕急忙打开短信,将干干净净的三个字一字不落地大声念了出来,心道,怪人,想干嘛呀?
于是,赶紧回了一条,“没,有什么事吗?”
终于大约过了五分钟,正当安昕昕判定方才的短信是贝尔一时贪玩输送给她时,短信声音终于再次姗姗来迟,“方便下来一趟吗,我在你家楼下。”
他、他这时候来我家干什么?安昕昕于是换了身便服下楼。
果然,远光灯透过铜门的条条精美缝隙,将整个院子照得如雪夜般透亮,或许是见到了安昕昕走近的身影,车灯一下子打成了近光灯,车门被打开,顾彦风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
“你,有什么事?”隔着铜门,安昕昕透过栅杆远远问道,现在请他进屋,恐怕不太合适吧?
“噢,刚刚迅速把小说看完了,怕你急着想看,于是来送还给你。”顾彦风说着,又将身子探进车内,隔了一会走到安昕昕面前,将书从栅杆内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