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安昕昕两手端起汤盅,仰脖将汤咕噜几口喝完了,又重重地将盅放到顾彦风面前,“还有什么事吗,顾大妈?”
“没了,吃刺身吧,我们边吃边讲。”
早就好讲了,安昕昕在心里不满地顶撞了一句,为避免被他再度影响到享用美食,只好将话都生生咽了回去。
“何董,你看事情是你亲自跟昕昕讲,还是由我代述?”
“这个,我看顾局您和安董事长挺、挺熟的,要不就由您……”
“好!”顾彦风迅速接过话,“那我便长话短说,何董事长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他一手创办的光和基金公司想要寻找个好归宿,他见我与你关系甚密非同一般,因而十分乐意由浦华来接手光和。”
“什么?”安昕昕的筷子应声而落,咀嚼着的嘴儿一下子没了动力,她看看顾彦风,又看看在一旁赔笑的何凯,忽地用力扯过顾彦风的衣袖将其死命地往隔间外拖去。
“有什么问题么?”顾彦风在隔间外站定,整整衣衫问道。
“有什么问题,你竟然问我有什么问题?”安昕昕虽是气恼,却是有心压低了声音,避过何凯的耳目道,“你玩什么我不管,但是我请你别拿浦华开玩笑好吗,浦华快不行了,它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你不是不知道,十亿的救助资金也不翼而飞,我拿什么买下光和基金?”
“你看你,心急火燎地将我拖了出来,我刚话还未说完。”顾彦风调拌道,“走,跟我进去,继续吃你的料理。”
安昕昕还是觉得不安心,踌躇着不愿入内,顾彦风转身见其一副想要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觉得有趣,忍不住向她伸出手:“没事的,相信我。”
应该相信吗?安昕昕在心底默默打了个问号,双脚却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隔间。
“安董事长没事吧?”何凯关心地问。
“哦,她没事,不过是被这好消息惊到了,一时间无法相信。”顾彦风替安昕昕回答了。
“呵呵,安董事长实在太有意思了。”何凯没头没脑地接过了话,对两人说道,“我想请问安董事长,不知我用光和基金作资入股浦华皇家银行到时能分得多少股权?”
“啊……?”一惊未定,一乍又起。
“这个还得他们开过股东大会才能作决定,也不光是昕昕一个人说了就能定夺。”
“是是,顾局长说得对,我太心急了呵呵。”
“我明白,现在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了吧?”
“嗯嗯嗯,你看我这不是才知道浦华的安董事长与顾局长您的关系嘛,哎,不管怎么说光和都是我的心血啊,我也想为其找个好归宿,而且……”
“而且你还听说浦华遇到了困境,是么?”顾彦风嗤笑。
“唉惭愧惭愧,有顾局长在,浦华肯定会有更大的发展,是何凯我短视和愚见,请两位别见怪。”
“不会啊,浦华本来……”好不容易见顾彦风没再抢着接话,安昕昕终于见逢插针地吐出几个字,但很快又被顾彦风打断了,听他道:“没事,现在行情不好,同业竞争激烈,这种负面消息也难免时不时会出现,需要我们用心判断与分辨才是。”
“哈哈,顾局长这番话说得对,来来来,我敬两人一杯。”
“唔,你就安静地等着昕昕的好消息吧。”顾彦风点头,举杯含笑。
“哦。”安昕昕莫名,举杯迷茫。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两位慢吃,我请客、我请客啊。”一杯酒才刚下肚,何凯便推托有事先行离去了,留下了安昕昕和顾彦风两人。
“你在唬他?”安昕昕往嘴里丢进一个寿司,嘴里是吃得津津有味,嘴上却数落着顾彦风,“虽然我知道你这是为浦华好,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忽悠人家,这太不厚道了,看得出来那位何董事长对您是挺信任的,将这么重要的商业信息透露给你,还让你帮他作主,你现在将光和收归浦华名下,心里过意得去吗?”
“有何不可。”
“浦华自身难保了,难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安昕昕终于没了胃口,为自己倒了杯米酒,香涩溢满喉间。
“所以,我才要将光和基金纳入浦华皇家银行。”
“好吧,我们暂时撇开别的不说,我只想知道光和会不会拖累浦华,说实在的我对它并没多大的信心。”
“我刚帮光和争取到了接管宏盛和海翔两家基金公司的资产管理权。”
“啊,宏盛基金还有海翔基金?不就是前段时间违规操纵股市,导致一大批高层落马,而又投资QFII不慎被套而被迫宣告破产的两家老牌基金公司吗?”
“对,现在国内尚无一套健全的《基金法》,对于基金公司遭遇破产也是头一回,前天向证监会高层提交了由其他基金公司代为接管宣告破产的基金公司剩余基金的可行性办法,今晨刚刚获批,也就是说宏盛和海翔公司名下的二十二只基金的资产全部由光和接手操作,这样一方面稳定了整个金融市场秩序,另一方面主要是为了保护广大投资者的利益。”
“唔,这个点子正的,隐约中透露出一种成熟市场之美,要真这么说的话,光和确实沾光不少,可是它也没到资不抵债的地步啊,好不容易规模一下子增加了一百个亿,结果就落得失去了所有权,换回浦华的这一丁点股份对他来说又有何意义呢?”
“这点不需要你担心,何凯他欠我一个人情,我要他一个光和基金并不为过,何况浦华的路还长着呢,对他来说利远远大于弊,他这么做只赚不赔。”顾彦风说这话的时候,信心满满,安昕昕提起的心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