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在客舱里真是不舒服,浪费了这大好的日光、海风和美景,安昕昕一咬牙起身掂着右脚,慢慢沿着船栏前行。
“小习你冷静一点!”
是奔哥的声音,安昕昕站在拐角处,不小心瞧见奔哥与小习起了争执,两人虽各自充满狠劲,却皆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
前进不得,免得惹火上身,安昕昕一点头将身子缩在拐角,转身便要悄悄离去。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喜欢他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我长大了,他竟然、竟然连未婚妻也有了,他还、还为她吸毒,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你小声点!”
安昕昕提着右脚愣在当场,这是遇到什么状况?三角恋还是同性恋?
“怕什么,那女人跛个脚还能走到这里来不成,就算来了我也不怕她听见,彦风他是我柳小习的男人,她凭什么抢走彦风?”
安昕昕拼命捂着胸口,生怕一紧张这颗心就这么扑腾出来,听也听得差不多了,两人还在那边一个哀怨撒泼一个好心劝慰着,安昕昕觉得自己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消化这飞来的私密消息。
“首先,小习是同性恋,他喜欢顾奇人;其次,小习将我误认为是顾奇人的未婚妻,因而处处看我不顺眼,还认为是我从他那儿抢走了顾奇人;这最后一点至关要紧了……”安昕昕摸着下巴,半躺在床上思索着。
“为什么小习要说我把顾奇人抢走了呢,难道说他俩曾经是一对,天哪!”安昕昕忙捂住嘴,怕自己因过会激动而大喊,这顾彦风竟然是个双性恋!
该不该立刻告知静予呢?安昕昕烦恼不已,披散的长发早已被她抓得凌乱不堪。就在此时,安昕昕客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你、有事吗?”安昕昕慌张地抬头,看着忙着锁门的顾彦风。
“别说话。”顾彦风对着安昕昕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身形有些摇晃不定,当再三确定已将门锁紧后,才转身擦了把汗一屁股坐到安昕昕床对面的小沙发上。
“没事吧?”安昕昕探过头看去,发现顾彦风确实有些不对劲,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与人发生了冲突,顾彦风的脸上连带颈部皆扉红一片。
“还好。”顾彦风用力吸入一口气,正当安昕昕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突然顾彦风暴躁地起身而骂,“混蛋,竟然给我下药!”
安昕昕还未反应过来,顾彦风已走到门口,将手搭在门把手上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
“给我水!”
“只有矿泉水了。”
“给我!”
给你就是了,安昕昕对顾彦风突如其来的暴怒十分不解,她暂时将其理解为,小习按捺不住伤感的情绪找顾彦风各种无理取闹,顾彦风对此十分反感,于是才这般烦躁地来到她的房间避难。
一定是这样,安昕昕微微点头,十分满意自己方才的那番剖析,她斜眼想看这顾彦风此时是何种状态,结果竟发现他将衣服脱光光,只剩一条小内裤衩,身上拿着个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而脸上正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你中魔了啊?”安昕昕大嚷一声捂住双眼,她还来不及放手,已被突如其来的身体重重压在身下,浓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令她颤动的心狂跳不已,这男子的气息再次融入她的全身。
挣扎的双手渐渐变得无力,安昕昕呜咽着,偶尔无法抑制的声音令顾彦风亢奋不已,在这身体与心灵无休止的折磨下,安昕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她心碎的初夜……
身体逐渐疲累,原本涣散的神志终于清醒许多,对于在他身下瑟缩颤栗的娇软身躯,顾彦风不由地闪过一丝怜惜。
他努力集中精神,甩头抛却想要继续行动的邪念,用沙哑的声音对着身下的人儿说:“没事,都结束了。”
没事了?安昕昕喃喃地重复,却发现连开口苦笑都不能,那将她清白视如草芥随意践踏的男子,伸手想要触碰她惨白的脸庞,幸而她及时地侧脸避开了,她不是他手上的玩物,一边像暴力狂犯罪分子那般肆意发泄,一边又像主人对待自己的宠物般摆出怜悯的神情。
不、不必了,她安昕昕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身边的宠物,尽管历经身心双重痛楚,她依然不需要他人的怜惜与安慰,尤其是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一次次掳夺她的身体,夺走她的快乐。
因而,安昕昕看着顾彦风的眼神是嫌弃、是充满憎恨的!
此恨意,安昕昕渐渐想明白了,身体的痛楚算不得什么,这守不住的清白注定无法留给那个等待的人,就当是天意吧,伤痛过去又是晴天,但是她得守住自己的尊严,自从来到这世上,从未有人真正在意过她,如今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守护这仅存的尊严。
此恨意,顾彦风不是没感受到,他从未见过女子眼里的此种坚定,它直刺自己的心灵,令他心虚到不敢直视,只小心地下了床披衣离去。
游轮依然向前,不会因她心底的哀伤而停下,安昕昕咬牙忍受着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一件件披上衣裳,艰难地下了床,最后落坐在沙发上。
她讨厌这张床,甚至讨厌散发在这房间任何角落的气味,这暖昧地充满着爱欲的气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方才发生过的一切。
可是她又不愿离开这里,她有些害怕,害怕遇到那个魔鬼一般的男子,她也不愿见到那个将自己视为情敌的可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