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在北疆一切都好,连事情也进行的甚是顺利,只是挂心着黛儿。”慕容铮瞧着黛玉两颊上越来越重的红晕和那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模样,如何不知道黛玉未曾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只觉得胸中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只笑了笑说道:“如今超重的事情也渐入佳境,所有事情按部就班,倒是没什么危险了,我如今不过也就是跑跑腿罢了,没什么危险的。”
黛玉听见慕容铮主动说起自己,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整张白玉似的脸颊便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连忙低下了头摆弄着怀中蹭着仍旧不肯离开的月华,口中轻声嘟囔着:“多嘴多舌,哪个问你了,自作聪明!”
慕容铮耳朵灵,早已经听见了黛玉的话,但也怕她当真恼了,只笑了笑说道:“前些日子妹妹差彩华送信过来好似是说是那府上的薛姑娘又想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噫,我不是让彩华带话过来了么,你为什么还不清楚?”黛玉好生奇怪,自己就是担心信上说不清楚,才让彩华带话过来,可为什么慕容铮瞧起来仍然是云里雾里的?
好你个扁毛畜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给忘了,看来当真是离开丞相府的时间久了,竟然变得这么懒散,看来得将它带回丞相府里好生教导教导才是。慕容铮听了黛玉的话,立即反应过来定然是彩华将黛玉的话抛到了脑后,便想着怎么好生惩罚那只胆大包天的鹦鹉。
在潇湘馆里昏昏欲睡的彩华忽的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好似有幽灵在背后捂着嘴笑一样,感觉浑身上下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它抬头四处看了看,见紫鹃雪雁正在屋子里头静静收拾着东西,微风轻轻拂过潇湘馆窗柩上银红色的窗纱,并未曾有一人过来。彩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子,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觉,便依旧低着头神游天外,也不放在心上。
“罢了,不过就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被我撞破了,只是怕她面上挂不住,又想出些什么恶毒的主意来。”黛玉见慕容铮并不明白,心中倒是暗松了一口气。当日里的那封信才让彩华送出去,她便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该拿这样的小事情去麻烦慕容铮。
但只是慕容铮遇上了和黛玉相关的事情,岂是这样就能罢休的?
“黛儿这么说可就真是不相信我了,若是那薛宝钗再想出什么阴毒的主意来,到时候让妹妹劳心劳力不说,还让北疆的林叔父和我们里里外外的人都牵挂着,岂不是更加兴师动众?”慕容铮知道黛玉原本就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如今事情既已过去了,只怕黛玉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便不想在和宝钗计较,也不嫌给自己添麻烦。但这么大的事情,岂能是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那日后不是人人都敢欺负到妹妹头上了?
“再者说,黛儿就算现在你不告诉我,我也自然有法子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要颇费些功夫罢了。”慕容铮心中感叹着黛玉的体贴,但却是下定了决心今日非得把这事情问出个原委来。
黛玉听见慕容铮的话,脸上一红,心中当真是又甜蜜又羞涩,见今日若是不说出来,只怕眼前这家伙是没完了。若是由着他下去查访,只怕还得花更大的精力,心中一面暗自后悔自己那日的沉不住气,一面只得将那日在滴翠亭的事情略略说了一说,末了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就是她听见了丫头们的几句私房话,想拿我做挡箭牌罢了。那些小丫头们在一处也不过就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哪里会有什么机密之事呢。再者说了,那谎言不是也被揭穿了么,就随她去吧。”黛玉并非不知道宝钗的险恶用心,但如今局势尚且不甚明朗,连父亲都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在府里头一切小心,其余人一时间是顾不上自己的。宝钗这事情虽说是缺德,但再不济,也就是在自己身上再添一条骂名罢了。
“今日的谎言倒是被揭穿了,那日后呢?”慕容铮一改往日带着些散漫的态度,竟是有些严厉地说道:“黛儿,你虽说在那府里头住着,但也得时时刻刻记着你身边还有人牵挂着你,若是就这么让人随意搓圆揉扁,那你身边的人会是怎样的心情?且不说我们,便是你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是跟着你受罪!”
黛玉听见慕容铮这话,虽说知道他说的在理,但这话听了,不由得人不恼。又想起了前几日京中传着的流言,心中越发堵得慌,只冷笑着说道:“是,我不过就是个寄住在亲戚家的人罢了,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豪门子弟,万事均不用自个儿做打算,这京城中倒是有谁还敢惹你们呢!身边的丫头跟着我也不过就是白白遭罪罢了,你若是不乐意见我,自去找你乐意见的人就是了,何苦在这儿发火!”一面说着,那眼中的泪珠就落下来。
慕容铮话方才出口便知道自己说的过了,见黛玉摔了手,背对着自己,声音也哽咽了,却不见她拿帕子拭泪,只抽抽噎噎地,更让人心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开口说道:“好黛儿,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却非要这般。若离了你,却叫我怎么办呢!”
身后的青韵橙意瞧着情况不对,早已经退出门外,只留下这两人在闹着小别扭。
慕容铮上前,将手轻轻搭在黛玉肩上,却是被黛玉侧身躲开。慕容铮苦笑,今日的事情可算是自己自作孽了,但黛玉向来是个明理的,今日怎么会这样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