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连忙说道:“还是老祖宗想得周全。”
贾母等人方才走到向南大厅,便看见南安王妃扶着边上嬷嬷的手笑吟吟走过来,连忙带着凤姐上前请安道:“不知王妃大驾,若有怠慢之处,还请王妃恕罪才是。”
南安王妃见贾母当真要拜下去,连忙一把将贾母扯住说道:“老太君这是做什么!我今日过来,原本就是兴致到了随意走一走,原就是叨扰了府上,老太君若是这样客气,可真叫我心中不安了。”
南安王妃旁边的那名微微有些胖的嬷嬷笑着说道:“老太君不知道,我们王妃最是个宽大平和的性子,若是老太君这样战战兢兢的,倒是叫我们王妃心中不安了。”
贾母连声应着,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这时候天色阴沉沉的,眼见着便要飘起了雪花,贾母连忙对南安王妃笑道:“如今这大冬日的,天气冷得很,王妃还是快些随我进去罢,莫要再外头受了风,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说完连忙让小丫头在前头引路,和南安王妃一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邢夫人王夫人等人早已尽在贾母院子里等着了,见了南安王妃过来,连忙上前行礼问安,之后便进了正房,主宾落座。
南安王妃见贾母笑呵呵坐着,也笑着说道:“许久不见老太君了,不知道老太君身子可还好?如今天使愈发冷了,老太君年纪大了,还得小心着身子才是。我在府中也时常记挂着老太君,只是奈何府上事情繁杂,便一直未曾得空来拜会。”
贾母听见这话连忙笑着说道:“多谢王妃还记挂着我。我虽说年纪大了,但这身子骨倒是也还好,没体力和她们说说笑笑的,倒是也自在,倒是不比王妃整日操持家务,不过是能吃的吃两口,随口说几句笑话的老废物罢了。”
这话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南安王妃更是笑道:“元不得宫里的元妃娘娘受皇上宠爱,瞧瞧老太君这气度,教养出来的女孩子难不成还会有不好的?说起来竟是我的疏忽了,这么些天了竟是还未曾想老太君贺喜。我原是想着亲自上门来道贺的,可总是被府上乱七八糟的事情闹得昏了头,竟是混忘了,便拖到这个时候方才想老太君道喜,还请老太君和淑人莫要见怪才是。”一面说着又让边上的嬷嬷将礼单递给贾母,鸳鸯连忙上前接了。
贾母和王夫人连忙谦逊了几句,又见礼单上的东西均是难得的好东西,脸上更见喜色,均是说道:“虽是这样说,但也是皇上皇恩浩荡,娘娘方才能有今日。”
南安王妃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道:“老太君这话可是妄自菲薄了。虽说是皇恩浩荡没错,但宫中那么多的娘娘,独独只有元妃娘娘能得此殊荣,可见皇上对于元妃娘娘是真心喜欢的。”
贾母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妃这话说的虽是,但皇上的心意却不是咱们能揣测的。如今元妃娘娘虽说怀了身孕,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皇上竟是不让我们进宫去探望了,还不让娘娘出凤藻宫的宫门,弄得我这心里甚是担心呢。”
南安王妃听见贾母这话不忧反喜道:“老太君也不必担心,我琢磨着这件事情正好恰恰是皇上看重元妃娘娘的意思。”说完见众人均是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心中暗笑,笑着说道:“老太君也知道,宫里头可不比外面,可说是步步惊心呢。皇上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放着宫中有人心怀嫉恨,在这紧要关头伤了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小皇子;二来也是怕凤藻宫中人多了便保不齐出了什么祸患。老太君和淑人是娘娘的亲人,自然是不会害了娘娘的,但宫中人心叵测,若是有人借着老太君进宫的时候浑水摸鱼,那可真是要命呢!”
贾母听了南安王妃这话,盖在心头的迷雾便霍地散开了,连忙笑道:“王妃说的正是呢,倒是我年纪大了,竟是连这点子事情也反应不过来,叫王妃见笑了。”可不是,若是到时候有人害了娘娘,再嫁祸于自己家中,说是府上意图谋害小皇子,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南安王妃听了贾母的话,又见贾母的脸色好转,便知道贾母是信了自己的话,连忙笑道:“哪里的话,老太君是娘娘嫡嫡亲的祖母,老太君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这时候便听见王夫人说道:“王妃说的是呢,娘娘在宫中孤身一人的,我这心里老是担心着。如今好容易听见了好消息,自然是想着要进宫去看看娘娘,一听见皇上不让我们进攻,这心里便慌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呢。”
南安王妃听了王夫人的话叹道:“淑人这话说的是,这也是咱们做母亲的一片心罢了。不管孩子在哪里,是什么样的身份,这心中总是记挂着的,只要孩子好便罢了,其余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呢。”
王夫人也深有同感,连忙笑道:“王妃这话说的是。我如今膝下便只有宝玉和娘娘两个,宝玉在家中我们时时能照顾着,但娘娘自进了宫,十来年了便只是今年元宵回了一次家,今后想也是不能了。我们进宫去,也只是略看一看,话还未说完便要走的,想起来可真叫我揪心呢。”这话说得众人唏嘘不已。
南安王妃笑叹道:“淑人虽说有娘娘进了宫,但好歹跟前还有几个姑娘家能时时陪着淑人说笑,倒是也能解了淑人几分寂寞。对了,我听说府上的几位姑娘可是着实出色,只怕是就连那正经的公主郡主也是不及的,我今日既然来了,便要渐渐这几位姑娘才好,也免得到时候南宫夫人和云夫人总是在我跟前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