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秦岚早知道这段沐成定然也不会简单,如今听了这一席话,反而放下了心,这样一个人,想必不会因着女色而误国。
叶秦岚连忙笑道:“二皇子可真是抬举朕了,皇子的心上人朕虽晓得,但终究未曾见过,也不知道那姑娘容貌品行如如何,自然是要让那姑娘进宫来一件的,想必二皇子也不会藏着掖着罢?再者说了,朕作为二皇子的大媒人,若是连那姑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了?”
段沐成今日进宫来原本就是担心皇上为难探春,方才急急忙忙赶进宫来,想要在皇上跟前为探春说几句好话,却不料这叶秦岚也是个精明的主,咬定了要见探春,如今将话说到了这份上,若是自己拼死了不让他见,一来说不过去;二来也会坏了两国的关系,不如便就让皇上见上探春一面罢,反正两人之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也不怕旁人说什么,再者有自己在跟前护着,皇上也不好拿探春怎么样。
叶秦岚原本对探春是没什么好印象的,毕竟有那样的姐姐和家人在前头,有好印象才见鬼了。可是近几日南安王爷和两位丞相均在自己跟前说探春的好话,就连慕容铮那小子也进宫来了一趟,为的也是这事情,今日看着这南疆二皇子,虽说是政治联姻,但显见得是对这位三姑娘动了情的,若是这时候临时让旁人嫁到南疆,只怕也起不了什么联姻的作用,反倒是极容易让段沐成反感。
叶秦岚在心中分析清楚了利害关系之后,便笑道:“既是二皇子坚持,那朕也乐意成全了这有情之人,还请二皇子先行回避,待朕先见了这位姑娘再说罢。”
叶秦岚原以为段沐成会欣然答应,却不料段沐成笑笑说道:“还请皇上放心,小王和这位贾三姑娘原本就是旧识,况如今我二人也并未定亲,虽说也该守着男女大防,但如今在皇上跟前见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逾矩之事,就算是旁人见了,也不好说什么。”我若是不在这儿看着,且不说你是否会为难探儿,若是你随意找个姑娘家冒名顶替了我也不会知道,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我!
叶秦岚甚是意外,看来这二皇子是铁了心要维护这位贾三姑娘了,这时候他对探春倒是多出了几分兴味来。叶秦岚定定看了段沐成一会,见段沐成仍旧是笑容满面看着自己,方才笑着说道:“二皇子这话说的有理,既是这样,还请二皇子稍后,这便让贾三姑娘进来。”
王德安带着探春早已经到了,只是小太监和王德安说了皇上正在乾坤店里见二皇子,让探春稍等,王德安便带了探春到偏殿候着,只等着皇上传召了,方才带着探春进了乾坤殿。
探春并不知道段沐成也在,进了殿门之后,只见殿中虽说庄严肃穆,但并不见极致奢华的物件儿,两边大殿内的柱子均是朱红色,上头盘着浮雕的五爪金龙,也不见什么多余的装饰,可见这皇上也不是什么喜好奢华的昏君。
探春稍稍松了一口气,稍稍抬头见前头的书案下露出一片明黄色的一脚,便知道这就是皇上,连忙跪下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口中直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罢。”探春听见皇上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方才不慌不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垂首站在一边。
皇上见殿外走进来一个小姑娘,正是十四五的好年纪,下身的雨过天青的裙角微微摆动,显得整个人清新淡雅,至于面貌,低着头没看清。
皇上看了探春足足有一盏茶时间,见探春仍旧安安静静站着,丝毫不减局促,心中也不由得暂按一声,知道旁边的段沐成是早逝看不下去皇上这样晾着探春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皇上方才开口说道:“赐座。”
探春不防这殿中还有旁的人,只觉得那声咳嗽生有些耳熟,便微微抬头看了一看,便看见段沐成正坐在一旁喝着茶含笑看着自己,那目光好似一汪深潭。
探春只觉得脸上一烫,赶紧低下头去,到了小太监摆好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
叶秦岚将探春和段沐成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睛里,见探春仍旧是端端庄庄不慌不忙,偶然泄露的目光中也甚是清明,好似那御花园中的湖水清澈透明不见一丝杂质,坦坦荡荡,又想起众人对这姑娘均是赞美之词甚多,也不由得将对这姑娘的成见抛开了一些。
“你可是贾家的三女儿名叫贾探春的,不知道今年几岁了?”
“回皇上话,小女正是,今年年方十四。”探春连忙起身,但仍旧低着头说话。
叶秦岚见这姑娘十分本分,心中对她的评判又好了些。
“前那日南安王爷来和朕说,王妃想将你认作女儿,南安王府的郡主,不知你是个什么想法?”
“王妃这样说是看得起探春,探春也甚是感念王妃的厚爱,只是这事情还得皇上定夺,民女无权置喙。”
“哦,你这话倒是有意思,只是这事情原本就是南安王妃和你的事情,只要南安王妃愿意了,你也愿意变就成了,怎么却要让朕来做主呢?”
不让你决定你还来问我做什么!探春心中默默腹诽。“若说是平民百姓要将民女认做女儿,自然是只要民女答应了便好,只是南安王爷是朝中亲王,身份自然不同,南安王爷要将民女认做女儿,便还需皇上首肯才好。”
叶秦岚听着探春的回答条理分明字斟句酌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谄媚之气,方才信了南安王爷和慕容宇的话,心中畅快,又见旁边坐着的段沐成见自己仍旧想要不依不饶问下去,有些着急了,便住了口,抿了一口差笑着说道:“罢了,你也别一口一个民女的了,你父亲贾政在朝中也是有官职的,别让旁人以为是朕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