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寒冬早已在一个月前降临,12月的济北飘下了它今年第一场雪,霎时间,楼顶,街道,树上,车上,一片喈白。横穿市区的光河被冻得结结实实。太阳还没升起来,但城市以被雪映的银白透亮。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了起来,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张昂极不情愿的伸手关掉了闹钟,动了动身子,继续睡去。
五分钟后,闹钟又响了起来。
张昂嘟囔着起了床,摸黑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台灯边的闹钟显示着时间:六点十分。
张昂胡乱穿上了衣服,觉得完全清醒了,他开始翻弄书包,虽然昨天晚上就装好了,但他依旧不放心,因为今天,就要期末考试了。
“今天考政治,还有生物……”站岗边想着,边拿出了政治提纲,背出了声……
张昂是虽三班的生物课代表,但却是个小个子男生。家住在第一煤矿的职工宿舍。这里离学校很远,而且爸妈还经常下井,一下就是一夜,常常要上午才能到家。所以张昂实际上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而今天这是张昂上初中以来的第一次期末考试,张昂丝毫不敢懈怠。
早上六点半,天刚微微亮,张昂应付完早餐后便出了门。雪依然下着,几天几夜的鹅毛大雪几乎把济北淹没了。而张昂瘦小的身影几乎淹没在了雪里。
张昂并没有留心两边的景色,实际上,他的心情非常沉重----这种天气下,公交车总是晚点,有时甚至有没有都是一个问题。
车站里张昂家并没有多远,但今天张昂却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这也难怪,在这没到小腿的雪中,走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终于快到车站了,张昂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他,他抬起头看到远远地有个人在车站上向他招手,张昂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每天都是一起等车的。
这个人就是辛浩。
辛浩的家庭情况和张昂大同小异,学习却只是班级的中等偏下水平,身高也比张昂矮的多,班里有些个子特别高的人甚至好几个月都看不见他。不过他与张昂的最大些区别的是,他没有妈妈。
张昂很快便到了车站。
辛浩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全身落满了雪。在这鹅毛大雪里,多站上一会,基本上就变雪人了。
不过幸运的是,五分钟后,一辆呼啸着停在他们面前。两个人没有好好的找位坐,而是坐在了车前的发动机盖上,哪儿暖和的很。
车窗玻璃上很快结了一层窗花,窗外白茫茫一片,窗户上起了一层水雾,车里两盏灯,一盏亮着,一盏飞速的闪着,车里除了他俩和司机外,一个人都没有。司机穿的厚厚的,打着哈切。在黑夜与白雪的映衬下,公交车迅速在城市里穿梭着。
张昂心绪复杂,爸爸昨天白天没回来,妈妈也与其一同“失踪”,不过这是经常的事情,张昂也没往下想。
公交车呼啸着停在了十三中门口。
清晨的十三中灯火通明,在一片冰天雪地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显眼。早上六点半,大多数市民还在梦乡中,十三中却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这是十三中的传统,早上六点上晨读,到时不知把多少学生冻感冒了。
张昂和辛浩一起走进了那个高墙电网看着像监狱的学校。早上六点半,班里还没有多少人,四个值日生在操场上冻得吸溜吸溜的堆雪人。教室里,值日班长在讲台上打瞌睡,同学们在趁机抄作业。到也有不少“组织干部”在一边抄作业,一边搞着不为人知的勾当。读书声几乎变成了呼噜。
张昂和辛浩就在这时走进了教室。
尉迟鹏也难得的一早到了教室,此刻正在教室门口值日的他一手和张昂打了个招呼,另一只手却在比他矮一头的辛浩头上摸了摸——这明显在嘲笑他的身高。
辛浩没理尉迟鹏,只是避开他回了位。而张昂则去讲台顶替了快要睡着的欧阳晴。
尉迟鹏自讨没趣,便回到座位上,心不在焉的读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