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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奈何情难却

吴王妃有孕的消息很快就传将开来,陈王的一颗定心丸可算是吃下了,皇上皇后也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是在新生命到来之前,三个人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倾墨笑中带泪,无论王妃生下的是男是女对她来说都无比残酷,生男是郡王,生女是郡主,而她的澈儿和柔儿身份将非常尴尬,嫡子一旦出生就意味着庶出之子必须每逢年节行礼道贺,而且讽刺的是嫡子还要给红包打赏!衣食住行都要比嫡子差一等,所有宴会不能做主家席,所有时候都要站在嫡子身后,最可悲的就是庶女,纵然在家中多么得宠,不管父亲是如何的位高权重,将来长大了终究是难逃厄运,要么下嫁平民为妻,要么给王孙公子做妾!这就是庶出的悲剧,只因他们没有一个高贵的母亲!而她沈倾墨纵然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有何用?不过是个卑贱的丫头!就算是萧晨对他痴心不改也无用,姜国对身份重视等同于国法一般根本无法撼动!而且今时今日,萧晨的心还在这里吗?!萧晨,你如果真的一心为我又怎能会接受姜婉婷,你如果对她没有感情又怎能有孩子!你明知这样一来的后果是什么,你可以对我三心二意,但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小小一个跨院仿佛是万水千山,把他们彻底隔开了。

萧晨无法面对倾墨,更加不知道如何对待婉婷,以前还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如今呢?现在逃避,可是当孩子呱呱坠地之时又该何去何从?稚子无辜,偏偏他哪里不好去要来到吴王府!自己作为丈夫不能愧对结发妻,作为父亲不能愧对子女,真的好累!母后,晨儿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婉婷还似从前一般料理着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务,晚上独自弹琴绣花,就像她说的,今后的日子就跟孩子一起过,与萧晨再无瓜葛!直到有一天,萧晨命人在王妃的院子里挖一个池塘,对着工匠们说“王妃怕吵,你们必须半个月就把池塘弄好,迟了就把你们自个埋进去当给池塘里的鱼虾添饲料!”所以一干人等拼了老命挖好池塘引进池水,让王府的池塘与护城河相通,又专门请花匠移植了白色睡莲。表姐,你曾说过你最爱这莲花,但愿能让你平静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萧晨所做的一切婉婷不能不感动,看着门外的莲花开的多美,或许像他说的,他们来得及开始。所以当萧晨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选择了接受,我们可以!为了没出世的孩子我们也必须做到。夜晚萧晨独自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熟睡的婉婷轻轻长叹,对倾墨对婉婷他都负了,如今对倾墨已经是无法挽回,与其两个都对不起不如对不起一个吧,至少善待婉婷还能保得倾墨母子一世平安,若错了就让我一错再错吧。

转眼已是隆冬,原本平静的朝堂被一封边关急报打破,褚国挑起战争!多年来的太平日子终究还是过去了。皇帝萧展当年御驾亲征打的褚国溃不成军而不得不俯首称臣,如今褚国皇太子褚惊天带兵一个月不到便连破姜国十一城,其实古姜国也该庆幸,这些年来天下战乱纷纷,只有他们独善其身,原本九个国家的天下如今仅剩下三国,其中以梁国最为强大,原本的九个国家有四个都是被它吞并的,梁国铁骑天下无敌,并且梁国皇室之中不乏能人异士,他们善用兵法谋略,攻城拔寨犹如吹古拉朽,所向披靡。其次就是古姜国,因为本身的强大再加上兵多将广,十几年来雄霸一方无人敢欺。褚国在十几年前被古姜国打败,六年前眼看梁国吞并其他国家遂投入战争,迅速占领周边小国而今已经可以与古姜国抗衡。

古姜国皇帝已经年过四十,纵然年轻的时候戎马疆场,也因为当年落下的伤病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兵部尚书徐孝主动请缨挂帅出征,朝廷正在调兵遣将之时皇帝因为忧心国事过度操劳,皇太子萧衍年仅15岁无力辅国,遂吴王萧晨住进皇宫代为监国,不料吴王府传来急报,王妃受伤性命堪忧!萧晨几乎飞也似的策马赶回家,刚刚踏入婉婷的别院就听见婉婷撕心裂肺的惨叫,霎那间他挪不动一步,下人赶忙扶着进屋坐下,只见倾墨带着玄澈双双跪在花厅里“到底怎么回事?姐姐你说?”

原来清早玄澈跑到婉婷的院子里玩,看见嫡母正在池塘边喂鱼就好奇的跑到她跟前嚷嚷要看锦鲤,婉婷就耐心的把鱼食给他教他怎么喂,谁知玄澈贪玩一时失足滑倒险些跌进池塘,婉婷舍身相救却自己被岩石划伤动了胎气,如今怕是要早产了!萧晨听完顾不得许多冲进内室,只见婉婷满头大汗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右手臂上包着纱布血迹清晰可见!天啊!众人见了赶忙将他请出去,萧晨一气之下大喊“倘若不能母子平安,本王一定诛你们满门!”说完回到花厅一脚踢在玄澈胸口“你个畜生!倘若你的母妃出事本王断然饶不了你!”连打带吓的玄澈一个5岁的孩子怎么受得住,顿时晕了过去,倾墨抱着澈儿落泪,半响从牙缝间挤出几句话“倘若王妃有什么不测,我沈倾墨抵命就是,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放过自己的亲生儿子,王爷杀了奴婢最多是喜新厌旧,可若是杀了儿子免不了要背上屠子的罪名,还请王爷三思!”

这时萧晨也意识到自己出手太狠,但如今心中火急火燎的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只丢下一句“来人,给少爷请大夫!”就把头扭向内室,倾墨抱起儿子走出别院,萧晨啊萧晨,难道我的澈儿就不是你亲生的?你够狠!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啼哭终于让府上所有人悬着的心放下了,萧晨迫不及待地走到婉婷床边,看着精疲力竭的妻子不由得心里一疼,这场景太熟悉了,当年的姐姐不也是九死一生才生下玄澈和素柔的吗?他轻轻抚了抚婉婷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婉婷,你受委屈了!”这一刻,萧晨是真心的,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我不在你身边!

“恭喜王爷喜得贵子,是个郡王!”产婆脸上乐开了花,也许是因为保住了性命,也许是因为王爷肯定重重有赏,萧晨接过孩子会心一笑,“你们下去找管家领赏吧,王妃累坏了别来打扰。”说罢众人识趣的纷纷走出房间。

“婉婷,我们有儿子了,我萧晨的嫡子,你看看喜欢他吗?”说完就把孩子放在她枕边,婉婷无力的抬起左手动了动儿子的小脸,满意的一笑“你给他娶个名字吧,我以为会生个女儿,所有没有想好。”萧晨望了望窗外,只见阳光明媚就柔声道“就叫朗儿,萧玄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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