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手执一把纸扇,一步一摇晃地走到王华李面前,长长的眼睛眯起来,笑得像狐狸。如果钱茉莉在这,她一定会大喊一声,快看那个骚包人妖!
谢钦拿扇柄挑起王华李的下巴,说道:“月色当空,徒儿怎的一人在这赏月,莫非是想念家中娇妻了?为师甚是好奇,可否说来听听?”
王华李躲掉他的扇子,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不想理他。可是心中的烦闷太重了,再来他跟谢钦两个平时也聊了不少的知己话。于是就忍不住说了。
谢钦瞪大狐狸眼,啧啧道:“妙哉妙哉!徒儿平日不声不响,不想居然还纳了妾,啧啧,坐享齐人之福啊!”
王华李眼一瞪,谢钦连忙讨好:“好好好,不玩了,小李子你不够意思啊,这纳了妾氏也不跟我说。”
王华李不自在:“那是我娘自作主张的,我可没有纳妾氏的意思。”
谢钦猛地凑到了王华李眼皮底下,把他唬了一大跳:“那你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难不成那茉莉儿美若天仙?”
“也……也不是,就是……还不错。”王华李的脸上有可疑的红晕。
“那你在苦恼什么?”谢钦不解,“如此佳人赶着上门做你小妾,你就可以偷笑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华李垂下眼眸:“我,没想过要纳妾氏,我想着一个良家姑娘怎么能自贬身份当妾氏。也许,等她想通了……”
“想通了如何?”谢钦似笑非笑,“她还能回娘家不成?无论想通不想通,她这辈子就已经是个定局了。”
王华李一怔,是了,为何他一直不明白呢?莉姐儿从进入他王家的那日开始,就一辈子是王家的妾,已经成定局了。就算某一天,她想通了,她后悔了她又能如何?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离开了王家她能去哪里?回钱家吗?被休弃的女人日子何其艰难,这辈子不会有好男儿娶她了,不是给人家续弦,就是孤独终老。
“既然你喜欢小茉莉,当初为何会娶妻?小茉莉都凑上来让你娶了,你又为何不娶?”谢钦靠在栏杆上,慵懒至极。
“我……我看着苹姐儿在钱家过的日子挺可怜的,但是我是外男,也不好帮她。我娘又催我娶妻,我就想,不如就娶苹姐儿,也好救她出苦海……”
谢钦摇摇头:“同情要不得啊!婚姻岂能如儿戏?要不是小茉莉追到你家了,等她以后嫁了别人,你就后悔去吧!”
他看王华李还是心情低落,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小李子啊!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帮那苹姐儿出苦海已经仁至义尽了,还给了她正妻的位子,何必歉疚?那两个都是你的女人,喜爱就喜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王华李偏过头,声音依旧沉沉的:“但是,莉姐儿曾经撞掉了苹姐儿的孩子,我又怎么能不仁不义,弃发妻于不顾?我……我喜爱的女子怎的可以如此狠毒,要害死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你的妻妾已经这么水火不容了?”谢钦惊讶,“乖乖,这可真是激烈。”眸光暼到好友还是怏怏不乐,连忙堆起笑用手臂蹭他,“我说小李子啊!这你就不懂了,其实呢!这女人之间啊,可不能光用眼睛去看的。”
王华李抬起头来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钦用扇子敲打手心,摇头晃脑:“意思就是,你见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你感觉到的更不一定是真的。”看到好友盯着他炯炯有神,他不好意思继续卖关子下去了,只得摸摸鼻子切入正题,“你知道我家的姨娘一大堆的吧?”
“某日,甲姨娘和乙姨娘在湖边赏景,甲姨娘不慎掉入了湖里,这凶手呢,不一定是乙姨娘。”
“再某日,丙姨娘送了一碟点心给丁姨娘吃,丁姨娘吃了之后中了毒。这下毒的呢!也不一定是丙姨娘。”
谢钦看到王华李所有所思,坏笑着又开始:“又是某日,戊姨娘送了己姨娘一个香包,结果己姨娘流产了。往香包里塞红花的,也不一定是……戊姨娘。”
“小李子,你说是也不是呃……”
王华李此刻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谢钦心里暗道不好,玩笑好像开大了。
王华李声音沉沉的:“你是说,害死孩子的不一定是莉姐儿,可能是苹姐儿?”
谢钦脸上讪讪的:“我是说,可能,可能,并不确定。”
王华李低头:“回去我一定彻查此事。”
谢钦转过脸擦冷汗,弟妹,对不住啊!
钱茉莉大晚上的被王华李吓了一跳,当天色已经昏暗昏暗的了,王家其他人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只有钱茉莉还在厨房里忙活着。
刚把鸟窝铺上,小花烛嘶溜一声钻了进去,钱茉莉洗漱好之后也准备进鸟窝了,这时却传来院门的开锁声。钱茉莉僵住了,她悄悄问小花烛:“咱们家是不是来小偷了?”
小花烛歪着头想了想,说到:“可能是大哥回来了。”
是么?钱茉莉擦汗,好吧,她已经把这号人物给忘到爪哇国去了。她听到隔壁已经有人起来了,可能是要去迎接王华李。钱茉莉撇了撇嘴,只好首先出去了,谁让她地位低呢!
院子里很暗,幸亏今天的月光挺圆,给大地留下了一丝光亮。她看了院子中央站着的高大人影果然是王华李,她迎了上去说了一声:“你回来了啊!”
天知道她只是礼节性的问候一声,却好像看到了黑夜中王华李的,如狼一般发亮的眸光。她心下一抖,他他他这是肿么了?紧接着钱茉苹也出来了,这姑娘走得很急,显然很是惦念着王华李。她一出来看到他们两个在院子中对视着,心下一急顾不得王华李在边上,凑过去挤掉钱茉莉。
钱茉莉被挤的一个踉跄,心下愕然,不是吧,不就一个多月没见嘛!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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