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府,保护一方平安,当康熙率领众将士,踏入平安府羽翼庇护下的地界时,才身临其境地体会到,平安府这个民间抗击沙俄的团体,其势力,真的令人不容小觑。
因为在它的势力所能波及的范围之内,老百姓们是安居乐业,其乐融融,一派欣欣向荣。在这战祸绵延数十年的边境上,敌人的铁蹄,似乎从不曾纵横深入,践踏过这里。这里,昼不关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几乎堪称是雅克萨边境上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一方净土。
而遥遥在望的平安府城堡,巍峨耸立,气势雄伟,那恢宏磅礴,高耸入云的凌然霸气,令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天高皇帝远,如果是心怀叵测之人,想在这里独霸一方,独树一帜的话,那他康熙,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要多一个劲敌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佩服孕荣的高瞻远瞩,先见之明,由此可见,征用平安府做军营,的确是独一无二的选择,既可以笼络民心,借机收复这些草莽英雄;又可以两军合二为一,无形中造成对沙俄强有力的威慑征用。
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啊!
旌旗招展,马蹄声声,尘土飞扬,声势浩荡的清军队伍,直奔着平安府的方向而去。
康熙:“孕荣,先派个人去通知一声,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孕荣:“皇上,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康熙:“派个旗鼓相当的人去吧!份量轻的,落人口实,会说我们不尊重他们,没将他们看在眼里。”
孕荣:“皇上,如此说来,除你之外,舍我其谁?”
康熙:“貌似你去,又有些大材小用!”
孕荣:“纳兰去吧,他文彩斐然,言辞犀利,口若悬河,能说会道。”
康熙:“不行,纳兰是文臣,万一人家动粗,他可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呢!”
孕荣:“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啊,人家贵为一方霸主,岂会连这点最起码的礼节都不遵守。”
康熙却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不行,这个提议不通过,再换一个。”
他对纳兰性德,一直有着一种超乎君臣关系之外的宠爱,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斯文俊秀,手无缚鸡之力的纳兰,去充当使者。
孕荣:“皇上,那就换姚远去吧。他能文能武,文的,可以舌绽莲花,天花乱坠,把死的都说活过来;武的,可以立马横刀,横扫千军,任何人,也奈何他不得。”
康熙:“可是,他只是入幕之宾,并无一官半职在身,他去,会不会让平安府的人无事生非啊?”
孕荣斜睨着康熙:“皇上什么时候,变得裹足不前,前怕狼,后怕虎了啊?”
康熙喟然长叹:“刚才,就在刚才。这一路走来,我忽然觉得,雅克萨的沙俄兵,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座傲然雄踞的平安府,它的实力,只怕远远超过了我们的预测范围。”
孕荣:“皇上,居安思危,也要适可而止,就凭你今日御驾亲临此地,你还愁平安府的那些精兵强将,不肯唯你马首是瞻吗?”
康熙皱眉:“孕荣,你觉得,朕能收服他们,为朝廷效力吗?”
孕荣:“皇上,别患得患失了,还是我亲自出马吧。”说完,挥起马鞭,不轻不重地,落在马上。与主人心意相通的马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立即撒开四蹄,向前疾驰如飞。短短的瞬间,已是遥遥领先,驶离了队伍一箭之地。
康熙不无担忧地叮嘱道:“哎,孕荣,随机应变,万事小心,莫强求。”
不能强攻,还可智取,他康熙,对平安府,已是抱定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孕荣策马扬鞭,单人独骑,风驰电掣般,很快来到平安府大门口。平安府大门,大敞四开,好像是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朋友般,光明磊落,没有一丝一毫的遮遮掩掩。大门里面,宛如别有洞天,却是一眼望不到边,映入眼帘的,只有那铺天盖地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孕荣并没有擅自闯入,而是勒住马缰绳,驻足观望。看来,吴心平对皇上入驻平安府,是早已做好迎接的准备了。
此时,大门里边,也走出一位身材瘦削,一身劲装的中年汉子,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丝毫也不遮掩他的凌厉彪悍。他稳如泰山般,站定在距离孕荣咫尺之遥的地方,双手抱拳施礼,声如洪钟地问:“阁下何人?不请自到,来我平安府,有何贵干?”
孕荣,却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来人,默不作声,但是,内心深处,那份久违了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宛若滔天巨浪,震撼而凶猛地,一次次撞击着他的心扉,令他疼痛难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话音未落,孕荣忽然从马背上跃身而起,身体腾空的瞬间,当做腰带缠绕在腰间的九节钢鞭,已是哗啦啦握在了手中。九节钢鞭上下翻飞的瞬间,鞭影重重,鞭花无数,宛若漫天飞雪,铺天盖地地,罩向了马儿前面的中年人。
这叫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赵哲短暂的惊愕之后,不禁是喜从天降。哈哈,难怪这小子,看着有点眼熟呢?好,我倒要试试,你是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名不虚传?
只见他宛若蝶舞蜂飞般,在朵朵鞭花中,游刃有余地来回穿梭。孕荣那看似凶悍无比的凌厉攻击,竟然招招落空。
孕荣,似乎并没有住手的意思,面对赤手空拳的赵哲,他手中的九节钢鞭,就好像游龙戏凤般,灵活自如地,游弋在赵哲的前后左右,不离分寸。
赵哲忽然一声怪啸,变被动为主动,那瞬间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的身影,快若闪电般,竟然欺近孕荣,直击他面门的太阳穴。这一拳,重如千斤,若击中,则势必要当场丧命。
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只见孕荣手中,如长蛇般蜿蜒灵动的九节钢鞭,忽然坚硬如刚枪般,杵在了地面上,而孕荣,则已经借助这个强有力的支点,飘然后退,遥遥躲开了赵哲那致命的一击。
赵哲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小子,十年不见,大有长进啊,这一招塞外飞雪,居然被你使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孕荣王爷,已是飘身下拜:“叔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侄用了十年的时间,精益求精,将这一招塞外飞雪,发扬光大,想必,还不至于令叔叔大失所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