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案之后,是齐妙领着一批人来到孤儿院进行调查的。
莫名起初很诧异,他并未通知齐妙这件事,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齐妙的心意,有她在,想必调查会进展的快些,莫名不是那种善于言辞的人,只能用心的说了一声谢谢。
调查结果和尸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张姨确实是自杀。
这算是莫名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他还是选择了走这个麻烦的程序,因为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将张姨的尸体送去火化回来后,莫名不顾院长的反对在张姨的房间里摆起了灵堂。
张姨是没有自杀动机的,既然不是人为,那就是有鬼作怪,他必须一查到底。
齐妙请了几天假,一直在孤儿院帮着莫名忙前忙后,莫名很是感激,心里不知何时有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今天是张姨的头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回魂夜,死去的人的灵魂会在今天回来跟周围的一切告别,然后去投胎。莫名坚信张姨一定会回来,他不仅要和这个亲人最后告别,还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吃过晚饭后,齐妙跟莫名和令狐明告别,“局子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其他的忙了,先走了。莫名,都已经过去了,看开点。”
莫名站起身,点点头,“这些天谢谢你了,你开车慢点。”
齐妙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令狐明一脸的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狠狠踢了莫名一脚,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出去送送!”
“哦”莫名拍了一下脑袋,这几天魂不守魄的,连基本的礼仪都忘了,经令狐明一提醒,立马追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的齐妙听到莫名追出来的脚步声后,停下来,回头疑惑地看着莫名,问道:“怎么了?”
“呃……”莫名挠挠头,继续说道:“送送你!”
齐妙笑了,笑容宛如一朵绽放的百合,“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干嘛这么客气。”
两人静静地在院子里走着,谁也没有话。
走到车旁边,齐妙拿出钥匙,对莫名说:“回去吧。”
莫名没有说话,伸出手,示意齐妙上车。
齐妙打开车门,想了想,走到莫名身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要向前看,你,节哀。”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莫名有点惊慌失措,他耸拉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犹豫了好久,他伸出右手拍拍齐妙的后背,用力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谢谢你。”
“好啦,我走了。”齐妙跳上车,对着莫名挥挥手,驶出孤儿院。
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车辆,莫名叹了一口,他刚才好像看见齐妙的脸很红,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看见齐妙这幅样子,莫名心里很难受,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回到灵堂,令狐明静静地坐在一旁,张姨的遗像前有三根新点燃的香。
“她走了?”令狐明开口问道。
“嗯。”莫名坐在他身边。
“辛暖暖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你还是放不下吗?”令狐明叹了一口气。
莫名沉默着,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幅样子,令狐明无奈地摇头继续说:“暖暖肯定不希望你是这样子的,你还活着,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可以心里有她,但不能让她成为你的羁绊……”
“别说了。”莫名打断令狐明的话,“我自己的事我有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要查清楚张姨的死因。”
令狐明长叹一口气,不再搭理莫名。
二人就这样沉默地等着,各怀心事。
过了许久,令狐明开口问道:“几点了?”
莫名看了一眼手机:“23:30”
“怎么还没来?”令狐明有点沉不住气,再过半个小时就到午夜了。
一阵寒冷的微风的在院子里吹过,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莫名激动地站起身,和门口的人影对望着。
令狐明歪头侧耳细听,问莫名:“张姨来了?”
莫名轻轻‘嗯’了一声。这几日,莫名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此时看见张姨的魂,心中的酸楚那也按捺不住,眼眶湿了。
“张姨。”莫名轻轻喊道。
门口那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妇女点头,看着守在灵堂前的两个孩子,眼中尽是欣慰的神色。
莫名扶着这个漂浮不定的身影走进内堂,坐在椅子上。
令狐明急的不行,歪着头问:“张姨在哪?”
莫名轻轻拍着桌子,示意张姨坐在这。
令狐明对着莫名的方向,说道:“你跟张姨说,我很想她。”
“你自己跟张姨说,她能听见的。”莫名提醒道。
令狐明伸出手,放在桌子上,愧疚说道:“张姨,我们没本事,不能尽孝,苦了你了。”说完,看着莫名方向,问:“张姨说了什么?”
莫名有些哽咽,答道:“张姨说,她看见咱们长大成人,有了本事,她很高兴,她跟咱们过了好几年享福的日子,知足了,她不怨……”
令狐明脸部肌肉有些颤抖,他站起身,对着莫名说道:“我,我阳气重,别冲撞到了张姨,你们聊,你们聊……”说完,走出灵堂。
莫名蹲在张姨身前,握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
张姨笑着,替莫名擦干眼角,淡淡说道:“好孩子,别这样,人各有命。”
莫名扭过头擦干眼泪,问道:“张姨,这一切太突然,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姨努力回想着,但却摇头说道:“记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吃完药上床睡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他们说你之前去过医院,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好像感觉有什么人在跟着我,回头看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我就没在意。我怎么会突然丢掉一段记忆,并且在这段时间自杀呢?”
“只怕您是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它占据了您的身体,侵蚀了您的思想。”
“怎么会这样?我这一辈子重来没什么仇家,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哎……”
莫名想安慰她几句,但却找不到什么说辞,这事情太蹊跷。
张姨倒是想得开,她看着莫名说道:“也罢,这就是命吧,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见你们这两个愣头小子成家,让人放心不下。”
莫名苦涩地笑了笑。
门外寒风大起,莫名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灵堂门口,正是阴界鬼差。
“张芬,时辰到了,上路吧!”门口鬼差冷冷说道。
张姨不舍地站起身,抚摸着莫名的脸颊,嘱咐道:“张姨走啦,你们俩都好好的啊,别让张姨在那边还惦记着你们。”说完,深深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令狐明。
莫名拉着张姨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张姨拍拍莫名的肩膀,走出灵堂。
莫名追了出去,向鬼差抱拳,说道:“这位鬼差大哥……”
还没等莫名讲完,鬼差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芬是个善人,无论在哪里自有她的福气,你毋庸担心。”说完,拉着张姨的手,消失在莫名面前。
令狐明跑过来,问道:“走了?”
“嗯”莫名看着前方答应着。
“那你跟没跟鬼差说让他们别刁难张姨?”
“鬼差说,张姨是个善人,在哪都有福气。”
“哦,哦,这样最好。那从张姨那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暂时还没有,张姨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说从医院出来后好像有人在跟踪她,这根关汉的说法不谋而合。”
“关汉是谁?”
“我的大学同学,早张姨一天跳楼自杀,他死前给我打电话说他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他。”
听到这个信息后令狐明大惊,问道:“会是同一个人吗?”
莫名摇摇头,答道:“现在的线索太少,无法确定,不排除是同一个鬼所为。”说完,莫名紧紧握住拳头,继续说:“不管是谁,必须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