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墨水漪仓皇逃走之后,伏羲的琴声中就多出了许多忧愁,他不懂得为何平日里可以十分亲昵的娲妹为何会对这个问题上畏之如虎。
洪荒之世,大朴未亏。那时候的情感贵就贵在一个真字,没有虚情假意,也没有虚与委蛇,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想跟墨水漪创造生命也是发自肺腑的诚挚之言。
若是真正的女娲,肯定早就答应下来,生下漫山遍野的孩子。然而女娲是墨水漪,墨水漪却不是女娲。
造立仁义,以婴其心,制为名分,以检其外。墨水漪这个被后世圣人束缚了几十年的后世人已然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找不到自己心中的古朴。
她不敢去直面她的内心,哪怕她的爱想和伏羲在山巅上做,想在云海翻腾中做,想在颠簸的凤凰羽翼,麒麟背脊上做,可她始终会感觉到,有柄名叫兄妹的利剑始终悬挂在她可怜的道德的头顶。
在一个没有,不需要道德的时期偏偏拥有了道德,只能说是一种后世人的悲哀。
“我该如何去做?”伏羲弹奏着梧桐琴,悲伤和困惑不停的从他的心中流向指尖。
这样的乐曲在一个没有悲伤没有困惑的岁月是绝对不会受到欢迎的,因此今日的听众显然少了许多。
伏羲的忧愁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表情和他的琴声都提出了一个个我该如何的巨大问号。
一头白虎轻松跃上伏羲所坐的石头上,硕大的屁股挤着本就有些不算宽裕的空间,它对伏羲勾肩搭背。
“这是一个欢乐的时代,大范围的传播忧愁可不好!”白虎说道,“女娲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喜欢就去强歼啊,反正也没人说。看的出女娲心里有你,有了第一次,以后半推半就的不就成了么?你看看我家那口子,当年比女娲那麻烦了百倍,后来还不是被我一咬牙一跺脚给办了?你瞅瞅,崽子都能漫山遍野跑了!信我的,没错,喜欢就去强歼!”
伏羲有点意动,虎头虎脑的小虎崽看起来可爱极了,虎夫人也没啥不妥,天伦之乐或许真的可以这样获得!
“滚蛋!”一只翩翩飞舞的七彩凤鸟狠狠一翅膀把可劲儿灌输思想的白虎扇了下去,“纯洁的世界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混蛋才变得污浊了!”
白虎捂着脸跑开了。
“这事儿你可不能听它的,它们走兽本来就粗俗。”七彩凤鸟展翅盘旋,点点七彩华光在空中洒落,它认真道,“我认为你应该向女娲求婚!”
“求婚?那是什么?”伏羲显然不知道这个的含义,对他来说相互喜爱而在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任何别的手段和动作都是多余的。
“我来教你吧。”七彩凤得意的说道,“这可是我追上我们家金凰的不传之秘哟!”
七彩凤展翅飞上天空,它仰天长鸣声音清越。然后一只金色的凰从太阳中飞了出来,鸣声婉转而多情。
一凤一凰在伏羲的面前交颈而舞,鸣叫声或低沉或高昂,或十分欣喜或无限娇羞,七彩凤潇洒,金凰妍媚,在正好的阳光中上演了一出真正的凤求凰。
伏羲看的痴了,他的心神在震动。
“我好像明白了!”伏羲闭上眼睛,一曲动人的琴韵从他的琴弦上腾空而起。
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这美丽而梦幻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