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湖比许轻歌,更早知道果梁乡出事儿。桐江集团留驻在那边的工作人员,甚至发现了某些不得了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才是引发灾害的根源。
他本想直接告知许轻歌,可又明白,她大约是有自己的计划。他也相信,不管是针对那个令她心生膈应的高高在上的亲生父亲,还是因为那个她敬重的已然去世的陈书记。聪明如斯,一定能发现并有所应对;勇敢如斯,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而她不愿他担心,他便假装不晓得好了。只默默地安排了一个驾驶技术好的师傅和车辆过去,拜托了陶岩路上好生照顾,果梁也派了人暗中做好协助准备。
可即便这样,罗湖仍旧是一夜没睡着。
他的许轻歌,好不容易找到的许轻歌,最爱的许轻歌,过的不仅不快乐,还很不容易啊!
“快到了才发短信给我,还是一个人连夜跑的!我是不是应该拿绳子把你拴在身上?”
等到确认他们安全抵达后,罗湖迫不及待地回了电话过去,有些无奈。
退站到角落,看着被群众包围的老扈,许轻歌心情好了一些。瞥了眼不远处的陶岩,她很窝心罗湖的体贴。
“罗先生,待会儿好好睡一觉,我啊,最喜欢你的美色。”
哈哈笑着,她甚至能像到,他一夜没睡,他胡子拉碴,他心疼她。
陶岩那家伙,从来都是个嘴巴只对她的事严的家伙,见她一刻没停工作着,很主动就交待了罗湖拜托的事。还强调无数遍,罗先生真好……
罗先生,意料之中地摸摸下巴,笑道:“叛徒啊!”
“本来就是我的人,帮你才是叛徒。”
“轻轻。”罗湖突然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强调,“只有我,才是你的人。”
“……”
明明没说什么,许轻歌还是脸红了。
转身,她刚准备微笑着喊陶岩过来说两句谢谢,一个身影令她面色瞬间惨白。
依旧是西装革履,挺拔英伟,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含蓄、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有股亲近感。自如地和人握手、交谈,不疏离却也不对任何人过于熟络。一旁有姑娘发着花痴在盯盯地瞧,也有随行的一些官员在低声议论,不时,还看向许轻歌。
“乡,乡长,那个人,怎么,怎么和许副县……?”
陶岩似乎有些惊慌,似乎还有些不可思议,磕磕巴巴地跑到许轻歌面前,话说到一半,瞧着许轻歌脸色不好,瞬间赶紧闭了嘴。
那个和沿海结对帮扶团一起过来的商人,竟然许轻歌去世的哥哥,长得像到犹如是同一个人!要不是他当年亲眼看到过许卓均的尸体被运回来,他简直要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许轻歌的哥哥。
在CD时,陶岩并没有见过程卓。许轻歌平顺了气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没关系,朝着帮扶团走去。
方才的一恍惚间,她也以为是哥哥呢!要是爸妈遇到,该怎么办?
这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她前脚才刚回来,后脚程卓就有工作过来?
深呼吸,许轻歌努力让自己冷静。不管这是真缘分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她都必须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保护爸妈不受刺激和伤害!小城那么小,即便不遇上,也一定会有人嘴欠跑去告诉爸妈“来了个和你儿子一模一样的人”。
这些年,爸妈表面上似乎已经接受和忘却。可许轻歌知道,每到夜深人静,妈妈总是抱着哥哥的照片坐在角落里哭。就是那般能隐忍的爸爸,也是不愿意在家里看到任何有关哥哥的摆设,怕触景伤情!
如果真遇着这个和哥哥长的极其相似的人,许轻歌的脑洞不足以想象,那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程先生,你好。”
站到程卓面前,许轻歌以“地主”的姿态和神情,淡淡地友好打招呼。
早就看到她的程卓,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大方地主动打招呼,虽然语气未免生疏,他心情到底好了许多。
“轻歌,听说你在这里工作,我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纵然她连夜赶车,掩饰不住疲惫,却也依旧遮掩不住她的好气质。程卓倒也不掩饰,坦然承认自己的目的。
沿海帮扶团的其他十多名成员,在听到程卓这么明白的表达后,纷纷不吝赞赏与调侃。
“您就是许乡长啊,地震时电视中看过,真人更漂亮啊!”
“好年轻,好高挑哦,model般的超棒身材嘞!”
“哦哟,难怪程总突然决定要加入,原来是认识这里的美女。”
“程总,你是冲着许乡长来的?”
……越说到后面,越是调侃她和程卓的离谱。
从群众堆里突围出来的老扈,似笑非笑地‘帮’许轻歌解释:“诸位不可以乱开玩笑的,我们许乡长地震期间结婚了,丈夫姚医生可是我们县医院一等一的青年才俊!”
老扈话音刚落,就恰当地,有人不轻不重地嘀咕:“咦,和姚医生结婚吗?可我在CD见到乡长是和那个救灾的什么罗总裁牵手逛街啊!”
然后,老扈严厉的呵斥:“胡说八道,许乡长是那种会红杏出墙大老板的人吗?”
声音大得方圆几十米的人都听到了,尤其是许乡长、红杏出墙、大老板几个字,强调特别重。
许轻歌冷笑着,也不开口,继续看老扈能玩出什么花来。
顿了顿,老扈恍然大悟一般拍拍脑袋,大声地‘关心’许轻歌:”许乡长,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姚医生了,听说他在县医院又辞职了,不知道是去哪里高就了吗?你们夫妻两地分居,很辛苦呀!”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许轻歌。
许轻歌似有意似无意地看向那个在CD遇到她的人,笑道,“那位的确没看错,我是和罗湖在一起,那是我大学同学,喜欢了十年的人。我虽然和姚医生只是男女朋友分了手,不是已婚出轨,到底也是辜负了姚医生。因为犹豫不决,还拖拉着耽误了姚医生好几年,我没什么资格大张旗鼓地宣扬。”
说完又看向老扈:““还是扈书记勇敢,遇上真爱,说和前妻离婚就离婚,娶了个20出头的小美女,前后不过半个月。干脆、利落,对谁都好。您说是吧,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