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凌瑶脖颈上散发出的寒气，倒吸一口冷气。
“小小，你正得我心。”凌瑶垂头，唇上却闪过莫名的一丝笑意。
凌瑶突然手拐撞向小小，脖子轻微往前一伸。小小本就痛，加上这一撞，身子晃了晃，手上的尖锐被凌瑶主动碰触，凌瑶白皙的脖颈瞬间留下一抹红痕，血渗了出来。
“上华，她要杀我……”凌瑶一声娇弱的求救，乱了所有人都心。随即不顾一切推开脖子上的威胁。
上华也是心中慌张，纵身上前单手揽住扑身过来的凌瑶。
凌瑶手往后拉扯，将身后的小小扯到自己身前来。上华眼前一花，见到小小手中的寒光，又见凌瑶脸上的痛苦，立即拉住小小的手腕想要制止她的动作。
凌瑶落进上华怀中，假意双手环住上华的手臂，暗中却借力一使，上华原本要拉住小小的手被她的拉扯拐了方向。
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瞬间的巨痛，从心口蔓延开来。她的手被他抓住，手上的尖锐寒光顺着他手的力道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空气中，丝丝血腥味没入每个人的鼻头。
小小呆愣看着一袭红衣的上华，他错愕的脸变得异常模糊。
再垂首，胸前的青衫缓慢渗出血迹。
血一圈圈渲染开去，像那年他笔下的冬日红梅，烈艳红丽。
上华颓然放开执住小小的手，声音暗哑：“小……小……”
她仿若未闻，眸光看着自己的心口。
大红色迅速染红青衣，血珠开始凝聚，一滴一滴顺着衣衫跌坠在地上。
“你——”气息起伏，终破喉头。许久不说话，一开口竟是沙哑得如同砾石磨合的声音，“想要……杀……我？”
她抬眸，直直望向他，问。
“小小，没有……”他的脸色惨白，仓促间放开了身旁的凌瑶，想要走近她。
凌瑶猛然抱住他的手臂：“上华，不要过去，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小小了，她是妖！”
“呵呵呵呵……”小小突然低头闷笑起来，笑得所有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笑，却带着无比的凄楚，让人绝望。
“公子……”她带着残留的笑唤他，温柔的声线如每一次她深情的时刻。
上华身形一凛，脑中嗡嗡作响。
有什么，穿透被重重阴霾的记忆，冰裂开来。
他却抓不住。
“公子，”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站在他面前。
上华松开被凌瑶抱紧的手臂，走上前一步，看着她。
这张熟悉的面容在告诉他，他遗忘了什么，他错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他却记不起来了。
带着莫名的心意，他抬起手抚上她苍白的脸。就好像他曾这样做过千百遍。
她把脸颊贴上他的手心，熟悉的温暖一如既往带着他的气息。
“公子，”她眼内朦朦，有水汽开始上涌。
“你，又忘了我……”
“现在，你竟是要杀我了……”
她看着他，眼泪滑落。
泪与血融在一起，再分不清彼此。
她费力拉出胸口的尖锐，寒光一点一点被拔出，血开始大片涌出来。
所有的痛集中在心口，她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连喘气都是痛。
她不再看他，错开他的身子，开始往外走。
一步一步，走出大厅。
血，在身后蔓延成一片。
等走到院子，她才恍过神来，转身望着呆站在原地，一身火红喜服的他。
“公子——”她忽然凄厉，“你忘了我——”
“你竟是要杀我——”
一双清眸瞬间变幻——红眸赤瞳！
泪雨滂沱，声嘶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