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华明了，对着众人道：“凌瑶仙子魂魄刚归位，前事有些遗忘。”
凌瑶接道：“我只记得磐涅前后的一些事，在凤凰山上的记忆却是所剩无几……”
小仙子顿时哭得更凶：“仙子……你怎变得如此……本来回凤凰的路上时候都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了魂魄降入人界了？”
凌瑶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只觉突然一道光劈至头顶，我便跌了下去。等到再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亏得有上华将我救下，后来在冥府发现了我被仙气所包围的魂魄，这才彻底将我救了回来。”
太上老君点点头道：“此番能安全回来已是庆幸，至于记忆，假以时日定能再想起，不必急在一时。只是这段时间可能要劳烦上华天君对凌瑶仙子多多照顾。”
小仙子在旁连忙附和：“有劳天君照顾我家仙子。”
花神女夷朝凌瑶挤挤眼睛，暧昧说：“太上老君说得有道理，上华天君本就慈悲济世，照顾凌瑶仙子自是不在话下。更何况这一番劫难过后，想来上清境不久后会有美事一桩，也不枉费这番波折辛苦了。”
这一说，众人即刻明白所指何事，凌瑶红了脸小声嘀咕：“花神可是笑话我了……”说完望向上华，上华一脸云淡风轻，浅言：“凌瑶留在上清境养伤便好。”
小小在旁，字字听得分明。
指尖的疼痛泛起，不可抑制。
小小垂头看去，指尖上原本猩红的一点，变成黑色，顺着指腹一路蜿蜒，竟曲折成一缕黑纹。
莫名的纹线伴随着疼痛，蔓延至心。
她猛地握紧手心成拳，死死压抑住寂静的痛。
情炼情炼，果真是情毒。
她越是看，越是听，就越痛。
悄悄回房，将自己锁在屋内，屋外的调侃声，恭喜声不断，小小充耳不闻。唯有如此，指尖连心，才不痛。
等了许久，久到院中再无人声，她才走出房门。
无法入睡，怕梦中又是之前桃花树下的情景，若是梦到，她宁愿不睡。
隔壁的房间静悄悄，小小站在门前，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
她多想毫无顾忌走进去，坐在公子身旁，与他说说话，说什么都好。不，哪怕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他也好。
可是，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了。
以前只有她和公子，她知公子并不在意这些，公子会随着她，任她胡闹。但现在，有凌瑶陪着他。
她至多只能站在两人身后，默默注视，默默仰望。
想及此，已经伸出的手黯然缩回。
退步，转身，离去。
月色静好。她不知不觉已走到院外。
想起此处，她挥一挥衣袖，一道门轰然出现。推门而入，还是这片记忆中的竹林。
小小寻到大石，在大石背后坐下。
仰头望着这一方天地，明亮的月挂在天边，微微风动，竹林矗立，清脆刮嫩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在清亮的月光下投出一地剪影。
夜色清明。
她的心，却不清净。
她不断问自己，从前不是说好待公子找到心中所念，她便离开么？如今他真的找到了，她又为何会痛？
真的痛。
指尖的一点，从红变黑，蜿蜒成线。
是毒发的前兆。
可哪怕没有这情炼之毒，她也是会痛的。
心痛，不可阻止，不可压制。
小小掐住指尖，默然思量。
该如何自处？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