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菁看着他们咳了两声示意,下人们一看她那阴冷的表情,便如鸟雀作散了。
约莫过去了两刻多钟,慕容垂还未出来,下人们的眼神便有些不对劲。安菁巡视了一番,打量着这些侍女,最后挑了一个娇小柔弱的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
‘你们这般是为何,你同我说说。’
那婢子也不怕她,见她问了,便拉到一旁巡视四周确认没人后,和她说道,‘姐姐是刚来的,怕是不知晓,公子,曾经可不是个官。’
安菁听到此处,微微皱眉,她极少了解过除了复仇以及提升自己之外的事情,那慕容垂也只是因为他是战神而略略听过名号,这慕容冲的身世,她自是不知的,也不想去知道,不过这婢子既然这么说,听听也无妨。
‘公子,曾是前燕的皇子,方才那进去的,想必姐姐也知道,是曾经前燕的战神慕容垂,也就是公子的叔叔。’
前燕?慕容冲和慕容垂,自是都姓慕容的,原先只是认为是巧合,原来是有些亲戚关系。
‘这公子看上去是妖娆至极,不仔细看得人自会认为是个女子,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自是要付出些代价。
‘他约莫十二岁的时候,前燕被前秦所灭,而他被当做战利品归降于前秦的王,也就是苻坚。’
这婢子也不避讳这些贵族的名字坦荡说道。
‘他与大他两岁的胞姐清河公主被苻坚收入后宫,尤其是他极为受宠。’说到这,那婢子是满脸同情,安菁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的。
没想到这前秦王还有**的趣好。
‘现在的朝代,都是有些乱的,如今,竟是风靡同(2333)性,也不知那苻坚到底是不是断袖,反正公子年幼时是被糟蹋的,直到过了几年苻坚压不下众臣,才把公子放出来,给了个官当,还给了些军权。
‘这王的脾性也是无常,先是折磨公子,后又给公子实权,也不怕他起兵造反吗、
‘如今公子的叔叔几乎每月都要来平阳郡几次,不知晓的人以为他们是在议事,知晓的人,都知道他们八成是在准备起兵谋反。’
其实不用知道内幕,就这情势看,便知道了吧,只是,‘这苻坚不会知道么,这郡中,定有不少眼线吧。’
婢子笑道,‘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郡里,都是公子的人,就算那苻坚想插眼线,最终也是公子的人,所以婢子才敢这般直呼名号,就算是如此,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有些事情,还是避着点好。’
安菁点头,随后寻了婢子的名,便匆匆离去回了岗位,她可不能随意的擅离职守。
这般想去,这慕容冲,也是挺可怜的,但是,安菁眼神一变,该杀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手软,还有,她要弄清楚,那束之高阁不容人碰的剑,到底是何来历……
约莫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门才被再次推开,魁梧的慕容垂站在门口,遮挡住了大片阳光。安菁不适的颦眉,那慕容垂也那般看着她,眼中满是戒备与怀疑。
安菁也不恼,就那么回望着他,高手对视,明明是平淡无波的眼神,却总让他人感到浓浓的杀气与敌意,气氛僵的就差拔剑相向了。
‘阿菁,进来。’一如既往温润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二人僵持的气氛,安菁收回了目光,侧身和慕容垂擦肩而过,应声进了屋。
‘主子。’安菁单膝点地行礼,半倚在椅上的慕容冲一只手随意搭在雕刻精致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用五指不轻不重的敲打,另一只手撑着面冠如玉的脸。
慕容冲看着安菁半天,安菁把头低着,用发心对着他。
‘抬头。’慕容冲有些不满。
安菁依旧拿着头顶对着他。
‘我让你抬头。’慕容冲重复道。
‘属下不可于主子平视,为不敬。’安菁恭敬道。
慕容冲忽的笑起来,半晌才****,‘那你就敢和皇叔平视?’
‘属下受到的命令,是只服从主子,他只是一个会打架的莽夫,为何属下不能与他平视?’安菁反问,口中的‘他’,指的定是慕容垂。
‘口齿伶俐,也是只有你敢说皇叔是莽夫了,’慕容冲笑道,后又颇有教育口吻,‘有些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让小人听了去。’
‘主子莫不是说那慕容垂是小人?’
慕容冲闻,一愣,笑了,‘我说不过你,嘴上功夫怕是要比手上功夫要了的些。’
安菁自知失礼,没有再辩驳,慕容冲抚平了衣褶,走出了屋,安菁紧跟其后,再踏出房门时,瞟了一眼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折子。
平阳太守一日的折子会比皇帝还要多?
怕不仅仅是给‘平阳太守’批阅的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