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沉默，半响之后道：“找到两颗，真相还是不知道。”
即墨说这句的时候很高贵地微微扬起下巴，案件一点进展没有很伤他敏感的自尊，但表面上要撑住场子。他能查到两颗已经非常厉害了，委托人匿名，给的线索太少，时间太过长远，但他不想解释这些。
夏雨一拍手道：“我知道了，真女族拜托了你和天也云空两个人，你现在快着手查吧，或许在找某个证人的时候就能碰到她了呢。”
即墨向前一步，一言不发，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女子。
夏雨顿时感到威胁，假咳一声道：“我跟你一起查啦，你也知道我有第六感女王之称，他们案件陷入僵局都会来跟我聊聊天啊，谈谈心啊，所以，咳咳，我也给你…给我们指条明路吧，如果经销商、收藏家等方向都没有进展，不如去档案室想多找找看，为争钻石肯定有杀戮，有杀戮就有案件，运气好的话真能有线索呢，运气不好我们还能破些悬案为民除害，怎么样？”
“行啊，我都听你的。”即墨带着几分轻佻几分深情。
“……”夏雨无语，“说了你跟我较劲没用，我就是她留下的坑。”
两人从全国案件资料库调出跟钻石相关的案件，近七十年的，只要有记录的，按时间顺序一件件梳理，电脑加人工，感觉有疑点的就先找出来，工作量巨大，一直看了半个月，直到二十年前的一起高空抛物伤人案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因为砸伤人的——是一颗蓝宝石原钻！
“用钻石砸人，够大手笔的，就是不知道这颗是不是真女族丢失的。”夏雨道。
“查就知道了。”即墨回答。
正巧这起案件就发生在江月市，当年的证物还在物证房好好放着，证物房的老王还在用自己的下班时间查这个案子，听到他们要查很是开心，连忙把证物、档案都找出来。
即墨重新分析了原钻，重51克拉，最大边2。67公分，颜色、净度上乘，成功切割后估计价值足足有五个亿左右，若算上历史价值则无法估量。
原钻上缝隙里有微量灰土，即墨提取分析，检测到均衡的氮磷钾成分，与当年检测报告一致，但实在太微量没法做进一步分析了。
从钻石品质和硼元素的含量分析，极有可能是五百年前陨石坑中挖掘出的原钻，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是真女族丢失的一百零三颗其中的一颗。
“不会吧？”夏雨鼻子都快凑原钻上去了，“真是真女族丢的啊？”
“还不确定，”即墨意味深长道，“但要找的东西，迟早都会找到。”
“好吧……”
“去现场。”即墨道。
天意弄人，人世浮沉这些，平凡的人其实不需多想，也不会多想，偶尔想想楼上从窗口扔垃圾的人多可恶就行了。
夏雨住的房子四十多层，对楼上个别人多没道德也是深有体会，去那儿的一路上夏雨都在埋怨自己家楼上扔东西的多可恶，“……我不是住四楼嘛，小阳台窗户上被扔的都是脏东西，香蕉皮、鸡蛋壳、各种菜叶，菠菜叶青菜叶，还有油，别提多恶心了，楼梯口都不能走，我每次下楼恨不能绕着走，你说他们自己也要走的啊，他们不下楼的么？不下楼垃圾怎么上去的？”
即墨不耐烦地摸口袋，摸出一颗糖递给她，意图堵上她的嘴，夏雨毫无自觉，接过来一边吃一边继续，“我怀疑是把厨房改到小阳台的人家干的，可是他们都把排烟管道拆了改成小阳台烧饭，嫌疑人太多了，而且肯定不止一家在扔，做饭顺手了。”
老王道：“嗯！对的！我查过就是这样，尤其是老年人，在自家私房都扔惯了，很难改掉。”
这个悬案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封过，档案室老王一直在查，这次夏雨和即墨开始查，自然邀请老王一起去。
说着话就来到案发小区，即墨听了一路的废话，脸色冷峻无比，被荼毒得甚至连火隐忍者都出现了，“你还觉得她是天也云空么？天也重新投胎八次也不会这么啰嗦，面对现实吧，她不是她！别伤心，我们一起去吃拉面。”
即墨脸色惨白摇摇头。
夏雨关心地问：“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晕车。”即墨道。
“你晕车？没听说过啊。”夏雨奇怪。
“这次晕车，不说了，查案。”
案发小区是拆迁安置小区，50层的高层建筑，非常非常干净，干净程度几乎接近真女族，真女族那种每片叶子都擦得一尘不染的程度是没达到，但一个低档的居住密集小区能这么干净实在难得。
路上遛狗的都会把便便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连垃圾桶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个月正在做活动，公告栏贴着不要高空抛物的告示。
老王道：“二十年前案子之后，小区做了大量的文明宣传，尤其是高空抛物等卫生方面，今年还被评为市级优秀小区。”
夏雨听着，忽然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楼上，“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老王道：“这边回迁之前就是老邻居，出了事之后又经常走动，大家都认识，你们生面孔，肯定多看几眼。”
“哦。”
“也可能是我太帅，大家忍不住多看几眼。”即墨冷峻地道。
夏雨：“……别一本正经地说笑话，冷。”
老王对这儿比对自己家还熟悉，径直带他们到一个楼梯口跟前，“就这了，一共五十层，受害者也是本栋楼的住户，当时住的是十层，受伤后行动不便跟底层换了房，现在就在一楼，来，我带你们进去。”
老王输入了密码打开楼道门，正好一个遛狗的阿姨要出来，热情打了招呼。
“这位是住在三楼的张阿姨，没有嫌疑。”老王介绍，又重重叹口气，“我们先去看看被害人吧，被害人欧阳俊翊，我们都叫他小欧阳，受伤时27岁，研究生毕业，刚刚开始工作，早上出门去上班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夏雨按门铃，老王敲门道：“他们家门铃坏了，直接敲门。”
屋里家具是二十年前老款，夏雨稍微注意了下，上面有薄薄一层灰尘，看来并不经常擦拭，就欧阳爸爸和小欧阳在家，欧阳爸爸来开了门，听说来意之后也并不热情，朝主卧一指，“那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