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徒没有蒙脸,枪支就那样随意地或是插在腰间,或是放在角落里的桌子上。
桌子上堆满肮脏的外卖饭盒和啤酒瓶以及各种垃圾。屋内气味难闻,门窗紧闭,一只无力的旧空调力不从心地运转着。
这样的环境只会加重小饼饼的病情。
幸好她的随身背包并没有被绑匪扔掉,只是被翻了个底朝天,扔在了角落里。
那些急救药物被袁云清用防菌保鲜膜细细地一层层包裹,避免了被污染。
伸手去拿包,立刻有两枚子弹擦身而过,一名壮汉绑匪发话了,“老实点,想干什么?都他妈老实点。”
“有种你就一枪打死我!”叶晨星骨子里冒出来的倔强带着骇人气势,“打死我,看你怎么向你主子交待!”
不慌不忙地把急救药物收回背包,“我现在要救孩子。你们要是阻止,就别怪我会违背你家主子的命令!”
三名绑匪中有一名小个子,相对脑子比较好用,对同伴使了个眼色,“让这个娘们去折腾。这小崽子活不久。”
他记得主子说过,这个小娘们值两千万美金!
就算脑子被门夹了,他也不会让她有损伤。
反正主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交接了这个肉票,他们就算完成任务。
至于这个小的,她医不医都没关系,他们既然连脸都没蒙,就没打算让那个小崽子活。
妈的,这倔强死孩子,病歪歪地还咬过他两口,该死!
等这个娘们一走,就撕票。
因此,绑匪是否会撕票,往往是在绑架前就决定好了的。
将哮喘吸入器放入小饼饼口中,叶晨星指导她吸入药剂。然后她取出生理盐水和消炎药,准备为小饼饼输液。
孩子脱水严重,必须立即补水退烧。
小饼饼细细的小胳膊上,有被绑匪拉扯的瘀痕,学法医学的叶晨星只会剖尸,不会静脉注射。
她急得满头大汗,却找不准小饼饼那极细的血管,扎了三次都没炸准。
小饼饼疼得发抖,却忍住眼泪安慰叶晨星,“姨姨,我不痛,真的……”
她的声音很微弱,柔弱到令人心碎,“你用力扎,饼饼不怕,我好勇敢的。坏人打饼饼,我也不怕,饼饼不求饶。”
鼻尖的酸涩立时蔓延到眼眶,叶晨星的视线模糊了。仰起头,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寻找针位。
终于成功了,冰凉的药水,开始一滴一滴地渗入小饼饼病重的身躯。
小饼饼和叶晨星都在默默地注视着输液管,这透明又充满希望的输液管,一头连着救命的药水,一头维系着小饼饼不屈的娇弱生命。
把带来的铜锣烧喂进小饼饼干裂的嘴里,叶晨星细声叮咛,“这是妈妈为小饼饼带来的饼饼,爸爸妈妈还有许多警察叔叔在尽力救我们。小饼饼勇敢地再坚持一下,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
“姨姨,饼饼想妈妈,饼饼想回家。今天是我开学第一天……”小饼饼深深凹陷的大眼睛连睫毛的翕动都那么无力,“警察叔叔会找到我们吗?”
叶晨星努力把眼泪忍回去,连小饼饼都这么坚强,她还有什么理由哭?
这孩子若是不坚强,有怎么能够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拖着重病坚持到现在?
“饼饼,你听好,”叶晨星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现在外面有个很厉害的叔叔,在找我们。他叫冷隽,你要记住。”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没办法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