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威特博士能够顺利实施他的计划,就必须确保他每年至少二百五十元的生活费用,并且这样的赞助要持续三年。如果这些钱能够到位的话,卡尔的父母将会在莱比锡陪读三年,在此期间,他父亲负责的教区将会由别人代管,或者他会被允许去其他教区任职,也可能是去威斯特伐利亚政府的皇家教会。在莱比锡的这段日子,他除了指导卡尔学习,还可以进行文学方面的研究和创作,尤其是他还可以抽出些时来指导其他的孩子,或许将来还能培养出使用他这种教育方法的教育家。总之,利用这三年的时间,他可以在莱比锡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市民能否依然作为旁观者以一种漠然的的态度来看待这种现象,并情愿承受因对这种杰出举动的漠视而招致的谴责。
我们坚信,在高尚人物汇聚的莱比锡,这种事情是不可思议的,因此,按照人们的建议,我们邀请来一些人共同帮助完成这项美好的事业。接着,他们便签署了协议,答应了为期三年的赞助、每年支付二百五十元给卡尔·威特。这是唯一能保障他父母在莱比锡继续工作的条件。由于卡尔现在在父亲的陪同下有能力参加一些学术讲座,所以我校于今日决定,正式授予年轻的威特以学生的权利,因为,在严格的测试之后,我们发现他完全具备了入学的资格和素质。
莱比锡大学院长卡尔·哥特罗伯·奎恩
莱比锡1810年1月18日
慷慨大方的莱比锡人很快就签署了一份协议,每年提供五百元的资助。除此之外,他们还为我提供了两份定期的生活津贴以及免费的住所,而这些还不包括国王的馈赠。他们这样做是以我们必须留在莱比锡为条件的。随后,我和卡尔去了卡塞尔征得必要的许可,但国王却没在那儿。第二天,我去拜访了冯·莱斯特先生,他最初对我和卡尔曾经有着很大的偏见,但他很快就喜欢上了卡尔。他通过对卡尔进行的三个小时的测验,发现了卡尔的学识,对此他大为赞赏,并询问起我教学方法来。莱斯特先生认为卡尔不应该去莱比锡,而是应该待在这个国家。第二天,他邀请我们和一些任职于卡塞尔的大臣和议员共进晚餐。这些大臣和议员也对卡尔进行了长达几个小时的测试,不论是在德语还是在法语方面的测试,他们都感到十分满意。经过讨论决定,国王为我和卡尔提供与在莱比锡相同的待遇,条件是我和卡尔必须选择哈雷或者哥廷根的大学。对此我婉言拒绝了,既没带卡尔去哈雷,也没去哥廷根。当我回到洛切尔时,收到了一封部长写来的信:
亲爱的牧师:
关于您儿子的超凡才能和发展情况,以及您对孩子教育的全身心投入这些事情我都已经向尊敬的国王陛下做了汇报。对于学问高深、天资聪颖的人,国王陛下向来都是采取鼓励的态度,您在米迦勒节(纪念天使长米迦勒的基督教节日)那天辞离现任职务的请求他已准予。为了便于孩子的教育,国王陛下命我为您提供其他的合适职位。
王国内有许多优秀的教育机构,因此国王陛下希望您的儿子能够在王国内接受教育,这样的话,陛下就可以为您提供一切的便利条件:自本米迦勒节开始,每年资助四百元,连续资助三年;到哥廷根就读后,他的学习会派最好的老师指导,以接替并完成从您那儿开始的工作。
能奉君主之命来告知您这一切,我感到十分荣幸,并且,在您的孩子在大学学习期间,我会随时待命,为他的教育提供资助并给予保护。
您被准予离职的期限是米迦勒节,在两个月之内您必须处理并安排好自己的工作事务。您的辞职报告,我已经递交给马格德堡宗教法院。
您给我的文件我将全部交还给您,并对您表示崇高的敬意。
G.A.伯爵德·沃尔夫雷特
卡塞尔1810年7月29日
对于卡尔在大学学习上的进展我可以做一下简要的汇报:在我的陪伴下,他参加了哥廷根大学的课程教育并继续按照我的方法学习。在第一学期,我为他选了海恩讲授的古代史和迈尔讲授的自然科学这两门课程。我相信在后者那儿,他很快就会感受到学习数学的必要性,因为,不管他事先准备得如何充分并反复记忆,对于一些细节,他仍然无法理解。这种情况会时常出现,原因就在于他的数学知识的缺乏。有一次下课后,他对我说,“我理解不了——我必须学好数学!”于是,我立即准备为他补课。当晚,F教授——一位卓有成就的数学家就来到了我家,对于一些难点,他先给卡尔做了讲解,并立刻给他上了关于纯数学的一课。对于这位真诚的朋友,卡尔和我将永远尊敬和感谢他。
众所周知,对于卡尔的勤奋刻苦和他所取得的显著进步,所有的教授都感到十分满意。为了说明这个问题,在此我援引一小段他们对卡尔的评语,尽管他们所有评价的原稿我都保留着:
今年冬天,年轻的卡尔·威特听了我所讲授的古代历史和地理的课程。在他父亲的陪同下,他非常勤奋刻苦地学习我的课程,除此之外,我还现察到,他对一些事物观察和理解的能力远远超出了他这个年龄的能力范围。按比例而言,这些都足以证明他的智商是远远高于他的年龄的。
A·H·L·海恩
在此,我非常高兴做出这样一段证明,对于我所讲授的自然科学的课程,卡尔·威特先生一直抱以极大的热情和勤奋的态度,不仅如此,对于各种自然科学知识,他也都广泛地涉猎,只要是我在课堂上提到过的,回去以后他都会认真地学习并研究。因此,通过一系列的考试,有一点我完全确信,那就是这个年轻人的能力已经从诸多方面体现出来了,他的未来充满希望。
J·T·迈尔
这个冬天,他从没得过病,这说明他的健康状况良好。平时刻苦的学习对他的身体确实是个考验,他常常在写字台前连续坐上五六个小时,学习、钻研。以前,他的活动主要是在户外,而现在则主要是在屋里学习。在经历了六个月的旅行之后,接下来就是六个月的绝对安静。的确,我每天都会陪他散步,但在这个冬季却有些不同,天气总是很恶劣,不是狂风就是大雪。因此,为了锻炼身体,我们常常不得不漫步于恶劣的暴风雪中。在那种天气里,往往绕着城墙散步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我说:“如果卡尔能安然地度过这个寒冬,我就不需要再担心他的健康了。”感谢上帝,我成功了。
一到复活节,我就和卡尔收拾好了行装,准备远行,人们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他们觉得我应该利用这个短暂的假期来对卡尔进行复习和预习的指导,而不是去哥廷根的博物馆和图书馆参观。我们的朋友以满怀的善意和热情来劝告我们,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非常耐心地听取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理由。
“如果让卡尔去旅行是我唯一的目的,我宁愿哪儿都不去。我之所以这样做,更多地是为了能使他的身体素质得到提高,使他的思维得到扩展并使他的精神状态保持良好。至于学习,他有充足的时间。”
第二学期,卡尔又参加了斯巴尔特的数学课和斯克雷德的植物学课。在此我附上斯巴尔特对他的评价:
在卡尔·威特先生的第二个学期里,他加入了我的课堂,学习纯数学,他学习态度认真,从不缺课。我接受他,并不是毫无疑虑。我担心数字这门课的特点与他的年龄不相称。但使我感到极为高兴的是,对于这门科学的各个部分,哪怕是最难的部分,他都有着持续的兴趣。在遇到难题时,他会琢磨上几个小时,这一点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其他学生都做不到。我可以实事求是地说,他的数学天赋已经开始向我们展现了。
B·FR·斯巴尔特
卡尔通过收集、分类和保护各种植物,得到了许多锻炼,也获得了许多乐趣。除此之外,他还学习绘画、跳舞、弹钢琴和机械制造。同时,我对他在古代语言和现代语言上的指导也在继续。在哥廷根的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参加各种语言学的研讨会,像海尼、密特林、万德林科、迪森和斯波德博士主持的研讨会。所以,对于类似的事情,我就不再重复列举了,因为上述诸位先生们对卡尔的表现都十分满意。
就在那年夏天,希尔罗尼莫斯国王莅临哥廷根并参观了植物园。恰巧卡尔和其他一些上植物学课程的学生也都在那儿。卡尔引起了莱斯特的注意并把他介绍给了国王,国王想和他交谈一下。于是,莫雷从人群中把他找出来并带到国王和诸多皇室名流面前,没过多久,我也被带了过去。国王和我们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亲切交谈,他鼓励卡尔要将勤奋刻苦的精神继续发扬下去,如果卡尔这样做的话,他承诺将永远保护他。国王的话音刚落,第一夫人和皇室成员就都纷纷来到了卡尔的面前,并且亲吻了他,仿佛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直到国王坐进了御用马车,两位将军才领着他离开,宛如凯旋一般。他的随从鼓励我立即向国王申请,请求再额外增发二到三百元的津贴,因为在这种场合,国王绝对不会拒绝的。但是,我没有那样做,我宁可清贫、节俭一辈子,也不想因索要财物或官职而使自己惹上麻烦。
在第三学期,卡尔又主修了斯巴尔特讲授的应用数学和布鲁门巴克讲授的自然史。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年冬天,冯·森克尼朵夫主讲的生物学课程,我们也参加了。
在第四个学期,卡尔参加了斯洛梅尔讲授的化学课程和斯巴尔特极力推荐的数学分析。对于一个还未满十二周岁的男孩儿来说,这些课程确实不容易。以下是关于卡尔在这些课程学习方面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