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早八点的闹钟久违的响起来,高考结束后的这大半个月,我睡到自然醒惯了,睡眼惺忪的按掉闹钟,从床上翻起来,来一个猫式伸展,踏上拖鞋,拉开窗帘,太阳已经爬的很高了,还是火热的夏天。
洗脸,刷牙,梳头发,套上凉快的衣裤,跨上小包,我今天得去学校填报志愿。
“我出门啦”给杨发了条微信过去,我出了卧室
还没到楼下,就听到吵吵闹闹的李思的声音,这个点在客厅?也真是难得。
“今天去干吗呢,有主意么”
“你问我?”一个清冷陌生的男声“不~知~道~”
“哎,日子也是难打发啊.”
走到一楼,李思和另一个男生坐在沙发里,李思懒散的将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穿着拖鞋的双腿搁在茶几上,而另一个,前倾着上身,叉开腿坐着,摆弄着手里的魔方,我经过他们,走进餐厅。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客厅里李思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吧”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鲜奶,拧开盖子
“睡不着了,这小子抢被子”
“你硬拉着我和你睡的”男生不屑的声音
“我。”李思有点被他的话噎着,好不容易冒出一句“你没良心”
客厅里传来男生爽朗的笑声,我也不禁笑出声来,把没喝完的鲜奶盖上,走向玄关。
“我走啦”穿好鞋,我拉开门,走出房子
“刚才那大长腿是谁”
“我妹啊”
“哦,腿挺长的”
“你小子。”
门缓缓合上,把他们的对话隔在房子里
大长腿!!李思交的都是这么肤浅的朋友么?边想着,我朝家附近的公交站走去。
车摇摇晃晃,一路阴影,一路阳光,最终在校门口附近的车站停下来,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车渐渐停稳,车门打开,吴杨站在车站的阴影里等我。
“到了很久么”我抬头看他
“一小会而已”他撑开伞,搂着我的肩,一起朝校门走去。
教室里,同学们已经来了大半,大半多个月没见,又是陌生又是熟悉,三三两两
聚在一起热闹的聊天,老师还没来,说好9:30开始,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黑板上方的时钟显示9:25,杨坐在我后头,开始吧书包里报考学校的信息书翻出来。
“李念,想好报什么学校了么”前桌女生回过头来问我
“有几所还不错的,考虑中呢,也要看分数够不够”
“你考了多少”
“600刚出头”
“好强啊你,600分一本随便报吧”
还没等我回答,班主任已经从前门走进来了,后面跟着抱着填报志愿确认书的班长。
“大家分数都查过了吧”就着分发资料的间隔,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份单子“我这里是全年级前十的排名,很高兴,我们班有两位同学也在其中”班主任扬了扬手里的排名表“吴杨和李念,祝贺你们,其他同学也很棒,我们班520以上的占了20个,按照往年的分数线来看,都是上了二本线的了,也祝贺你们。这份单子大家有兴趣可以传阅一下”
排名表传到了我手中,我划过一眼,眼睛落在第五名的位置上——吴淼:683,心突然咯噔一下,这些天慢慢想要忘记的事情,就这样突然地冒在脑子里,我摇摇头,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回头把表格递给杨,同样的,他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沉淀下来,换上往日的平静深邃。
“小念,我们刚好前后名呢”他指着第七第八的位置
“恩”我没什么心情的回应,然后转过头
“志愿填报是网上填报的大家都知道了,大家现在去机房,填好之后再腾到确认书上,署名确认”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我想大家都已经想好了去哪所学校了吧”
填报好志愿从机房出来,已是中午时分,我和杨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坐下。
“我和你选了一样的专业,小念”杨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奶茶,送到我手上
“你还要做我的同班同学么”我打趣的问他
“没错”他握住我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跟定你了”
“一起录取就已经很好了”我白他一眼“同班这种事无所谓啦”
“新闻学到是蛮不错的”他抓起我的手开始研究“这么一看,你手还真好看”
“有病~”我抽出手“不过社会学和新闻学在W大还是蛮不错的,希望能录取”
聊着聊着,不觉到了饭点,我和杨离开奶茶店,打算找个店解决肚子饿的问题,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被不知缘由围了一群人吸引了过去,人群中间隐隐约约传来哭声。
“这不是学校入了全市前十的分数排名么”路人甲
“我们校有五个呢”路人乙“但谁在那哭呢”
“这就是全市第九,我们学校第五那个吴淼的妈妈啊”路人甲
“啊,那个跳楼的!!”路人乙
“就是啊,你说可不可惜,人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前途一片光明,她妈妈可不得伤心死嘛,真是.”路人甲
听到这里,我停下脚步,拨开人群冲进去,二姨抱着排名牌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二姨!”我跑过去扶她
“阿姨!”杨跟在我身后,穿过人群,来到二姨另一边,打算扶她
刚被我扶着,颤颤巍巍还没站稳的二姨,反手朝着吴杨就是一巴掌,一个重心不稳又摔在地上,我也跟着跌坐到地上,杨被打蒙了似的低头站在那里。
“滚!!!!”泪眼婆娑的二姨对着杨大吼
“二姨”我着急的看看二姨,又抬头看看杨“你还好吧”
“阿姨”杨抬起头,脸上红红,五指的纹路清晰可见,声音冷静低沉“你有什么气,尽管对我出”
围观的人愈发多起来,议论纷纷。
我坐在二姨身边安慰着,不知如何是好,这种被看热闹的感觉,让我如坐针毡,人们的眼神,人们的议论,就像是炙热的硫酸,泼了我一身,而我只能咬牙忍着疼.我隐约看见人群中渐渐有了熟悉的面孔,头愈发低的低,而身边的二姨不管不顾的哭着,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我抬起头,向杨求救。
他几乎是看见我可怜而又尴尬的眼神的同时,毫不理会二姨的推搡,架起她另一只胳膊,把她连同我从地上拎起来,推开那些因看热闹而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大步流星的离开,我跟着他的步子,费力的扶着二姨,离开了人群,用最快的速度,拦下一辆的士,将情绪不稳定的二姨架进后座,自己也坐进去,然后拉上车门,杨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扣紧安全带。车子发动,终于,我们逃离了它,如此尴尬,让人气急败坏的闹剧现场。
而那些因热闹而聚集起来无所事事的路人们,也许在三三两两的议论后散去,留下那红晃晃的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