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独琅坐在门口在擦拭着夺魂斩。
“不去睡么?”她蹲下身子,看他很认真的擦夺魂斩,擦了又擦。
“睡不着。”独琅眼睛都没看夺魂斩,好像心思在很远的地方。
今天,夜很沉,格外的安静,独琅擦着夺魂斩的手在颤抖着,本来还不明显,到最后却越来越剧烈。
“独琅,你怎么了?”
宁轻陌想要按住他不停擦夺魂斩的手,却被他一下推了出去。
“别……别过来……”他嘟囔着,眼中充满了恐惧。
“别打我……别打我……”他忽然一下丢掉夺魂斩,捧着脑袋哀嚎。
他的声音那么嘶哑那么畏惧,那么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会有什么事情让他害怕成这样呢?
宁轻陌靠近他一步,他就后退一步,惊慌失措的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他极力要看清楚她,却只看得到一抹白色。
“让我死……让我死了吧……”他仰天长啸,整个人就要往墙面上撞去。
龙家的宅院的墙面都是用符石打造的,他这么一头磕上去还得了,宁轻陌连忙追上他,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指甲划在他原来的疤痕上,带出丝丝血珠。
那疼痛让独琅有瞬间的安静,然后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
“让我走,一会……就好了。”他一边做着伤害的自己的事情,一边说话还很清楚。
他用力一个挣扎,直接将宁轻陌甩了出去。
他一下就消失不见了,根本连追都没给她一个机会。
“独琅……”宁轻陌嘶喊,可四面八方除了深深的黑暗,没有任何东西。
砰的一下,她院子的门被踢开,冲进来一群紧张兮兮的人。
“五当家,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闯进来?”那人的脑袋左右摇摆,脸上很坚定,双腿却在打颤。
“没人闯进来。”宁轻陌挥挥手,烦躁的示意他们赶紧滚。
那小厮举着长剑一边后退一边叽叽呱呱。
“五当家,您今个晚上可千万别出去,明个就是奴赛了,不管你是谁,要是在街上被劫了去,我们都没办法救你的。”
唔,他说话这么直白,会不会被踢出龙家呢?
但是五当家长的那么好看,奴牢中的人一个个都跟野人似得,要是五当家被劫走了,那二当家回去不是会被大当家拍死么?到时候追究起来,还是怪在他脑壳上。
嗯,所以他一定要跟宁轻陌说清楚。
看五当家那么柔柔弱弱的,一定是吓的不会出去了吧。
将院子的门刚关起,一道白色身影就从他们头顶飞了出去。
小厮大囧,喊声梗塞在喉咙口,一个字都没敢出来。
呜呜呜呜。
“我刚才说话声音很小,小的听不到吗?”
他回头问。
一群人皆是摇头。
小厮仰头呜呼哀哉。
那为何五当家直接把他说的话的当屁给放了呀?
呜呜呜,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他扭头撒丫子就要去找宫残月,无奈宫残月的院子是闭的死死的,他又跑到彪福那去,还没开口就被彪福训了一顿。
“你只有在找不到二当家的时候才会来找我,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管家?赶紧的都去找二当家,看看能不能早日把你给调到龙家主部去。”
“可是彪叔……”
“去去去。”彪福扭头就走,顺便还砰的关上了门。
小厮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门,欲哭无泪。
谁来告诉他,他明天怎么活,他想他还是赶紧卷卷铺盖走人吧。
大街上,空无一人。
深夜,洛砂镇的热闹与此情此景是截然相反,宁轻陌前后左右都看了看,还以为自己落错了地方。
每户人家都是紧闭着门,黑漆漆的。
宁轻陌觉得自己每走一步路都是很吵的,没来由的心里突突突。
什么奴赛,有必要搞得这么恐怖吗?
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刚想回头,嘴巴就被捂住了。
什么人还敢偷袭她?
她可不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宁轻陌了,好么?
正想着一下将那胆大之人摔死,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压的很低。
“快跟我走。”
那声音很是耳熟呀。
被那人拉着进了一间屋子,而后她死死关上门,设置了个结界。
但是他们这边的动静好似被什么给嗅到了,从天而降一只恶犬,在门口转来转去。
搞得这么神秘,宁轻陌都觉得自己的胸口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这里刚才有人?”跟着恶犬而来的是五个身着一身黑衣的盔甲男子,每个人都是面目憎恶,看起来就是残忍嗜血的主。
“估计被拉进去了。”边上有人说话。
“把结界碎了。”为首的男子一挥他那套着皮质手套的手,转身准备直接验收成果。
“可是,规定没有说要碎住民结界的,不合规矩。”边上的人有些犹豫。
“不是也没有规定不能碎不是么?”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声音冷冽。
“没有确切的证据说里面藏了……”那人还唧唧歪歪呢,一下就被那男子给拍飞了。
那一掌,估计能碎了他的内脏。
他躺在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满口满口吐着血,然他其他的同伴却是目不转睛,不闻不问。
“碎。”男子一声令下,其他三个人就抡起了元力。
隔着一条结界,都能感受到外头的压力。
宁轻陌在门缝里头看着深深皱起了眉头,外面都是一群什么人呀,好似来自地狱的使者一般,根本不拿命当命。
“我的结界根本撑不住一下的,快,你快跟我走。”女人眼看就要暴露了,拉着宁轻陌就要跑。
“别跑了,跑也跑不过的。”他们的速度不见得会比她们慢。
“那怎么办?被抓去……会生不如死的。”女人显得十分急躁:“没人告诉你今天不能出来么?在龙家里头安全的很,你出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