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好不容易收拾好,时候已经不早,季氏和侍女离乔都已累得抬袖拭汗,江梨在心中数了一下,居然有整整八大大箱子!明天搬过去的时候可又要费好一番功夫!江梨检查了一下,把所有箱子都锁好,然后开口请娘亲和离乔都到外间休息去了。
离乔给夫人和小姐各自斟了一杯茶,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边擦汗边猛灌了下去,看得季氏和江梨都大笑不已。坐了一会儿,就有侍女来禀,说:“老夫人看时候差不多了,请夫人和小姐过去福寿居用饭,将军和大少爷那也已经派人去通知了,二夫人和三小姐已经在老夫人那儿有一会儿了,请夫人和二小姐早些过去。”
江梨一看,那侍女正是今天快要离开老夫人处看见的,进来回禀说洗梧苑已收拾好的侍女之一,江梨还记得是站在左边开口说话的那个。
待那侍女告退出去,季氏才吩咐侍女离乔:“快伺候小姐梳洗一下,咱一会儿马上就过去了。”说着回到房内补妆去了。
江梨等季氏进房去才问身边的离乔:“刚刚那个来传话的姑娘好眼熟,你知道她吗?”离乔忙回道:“小姐,那是老夫人面前的四朵金花之一,是不是挺好看的?”
“嗯,是挺好看,四朵金花?还真是个好形容呢。”江梨想了想接着又说:“毕芷我见过了,毕澜也见过了,还剩下毕荆和毕汐,那刚刚这个是是毕荆呢还是毕汐呢?”
离乔睁大眼一副吃惊的表情道:“小姐你连她们的名字都知道啊!刚刚那个是毕荆,小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江梨解释道:“今儿刚回府去了奶奶那儿,见过毕芷,又是毕芷给我带路去的三妹的篁风苑,在路上我随口问了问,她给我大致讲了讲,所以略知道一些。”
“原来是这样啊。”说着,离乔忙拉着小姐梳洗去了。约摸一盏茶功夫,都拾掇得差不多,江梨唤了离乔跟在身后,随着季氏往福寿居去了。
江梨来到福寿居,见老夫人居上座,父亲坐在老夫人左边下手,兄长紧邻父亲而坐,兄长边上的位置空着,而右边靠着老夫人的位子被留了出来,隔着空位依次是赵姨娘和昭月,一应菜品甜点皆已摆了满桌,长桌两侧立着几个侍女,老夫人身后立着的两个清秀姑娘正是毕芷和毕荆。
见夫人和小姐进来,一众侍女皆屈膝问好。老夫人立即朝着季氏和江梨招手道:“裳儿,阿梨,快过来,来我身边坐。”一旁侍女立即伶俐地给季氏和江梨拉开椅子,说着“夫人请”“小姐请”,季氏于是挨着老夫人坐了,江梨也就走到兄长边上坐下了。老夫人吩咐了一声,便首先动起了筷来,席间各人便也拿起筷子动了起来。
看着一家人时隔五年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吃饭,老夫人心情大好不由得也饮了几杯,又拉着江梨问这问那,赵氏姨娘趁势也问个不停,弄的江梨只一个劲儿的回答,江昭枫也不闲着,各种趣闻一讲,逗得一屋子人笑得都合不拢口,见昭月只面带微笑安静的听着并不出声,江梨便也讲了些边关趋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声不断。
镇国大将军在此种氛围下,脸上也不见了一贯的严肃,不时也同老太太逗趣上两句话,席间一派欢声笑语。这么多年过去,将军府总算又热闹回来了。
用餐毕,一家之主大将军向老夫人告了声罪,说还有要事待处理,老夫人心情正好也不计较,只挥了挥手说“你自忙你的去”。
待又留了一会儿,江梨见老夫人虽兴致勃勃但已见疲乏,劝老夫人歇息去,老夫人也不再坚持,说了声“你们也都散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待众人道过安,毕芷走近掺过老夫人向内屋里去,昭月乖巧地向季氏一行人道了别,便随赵氏姨娘一道走了,江昭枫便送了母亲和妹妹往符梨园走去。
终于到了符梨园,看大儿子一脸意犹未尽还想再跟进来,季氏忙阻止道:“枫儿快别胡闹,赶紧回去歇了吧,你倒是不累,你妹妹一路赶回来该是很累了,别光顾着你自个高兴,让阿梨早些歇了,有多少话明儿再过来叙也不迟。”
江昭枫见妹妹确实一脸疲惫,说了声“那我明儿再来”便告辞走了。
江梨向季氏道了声安,带着侍女离乔正要往自己的闺房走去,被季氏喊住了,“阿梨今晚还是和娘一起睡吧。”
江梨狡黠问道:“我在这儿睡了,父亲可怎么办呢?”说着还眨了眨眼睛,季氏脸一红,幸而大晚上也看不太清,出声嗔道:“让你来就来,哪儿那么多话!”江梨确认道:“父亲真不回来?”见季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你父亲有要事要处理,今儿晚上是不回来的”。江梨这才跟着季氏往卧房而去。
季氏身边的侍女先一步到房内掌了灯,季氏拉着江梨进到房来,问了声“阿梨可要沐浴?”江梨忙回道:“不了,娘亲,今天太累了,明儿一早再说吧,”说着还打个个哈欠,季氏见女儿实在是累坏了,向着屋内的两个侍女说道:“不用在这儿伺候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去吧,”便将一旁候着的侍女都遣了下去。
侍女们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门。
江梨先伺候娘亲把外衫除了,再自己把绸衣三两下脱了,两步便爬到了娘亲的大床中央去,仰面躺下,四肢大大伸展开,才感叹到:“哎呀,娘亲的大床真是舒服!好久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娘亲快上来,我要挨着娘亲睡。”说着翻过身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听女儿说大床舒服,又见女儿一脸深深的疲惫,季氏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心疼,可见这孩子在军中的生活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要艰苦的多,不由得柔声说:“既是舒服,那以后都随娘睡如何?”
江梨忙翻身坐起,边摆手边说::“这可使不得!我把您这儿占了,父亲不得把我给军法处置了!”季氏见女儿又贫,只好道:“女儿家的也没个羞,行了行了,快睡吧,眼都快睁不开了还这么贫。”说着躺上床去,江梨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拉过被子躺到季氏身边,一只胳膊搂住季氏,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季氏见女儿这么快便熟睡过去,不由得伸出手心疼地抚了抚女儿的脸颊,吹灭床边的灯也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