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烟到达贵州云南,出任大明朝首届朝廷委派的巡抚大员,督师川、广、云、贵四省军务。
贵州巡抚官署。
缃烟上班第一天,各州县的官员来得很早。
缃烟正准备商议如何寻甸、崇明两地的事宜?
“报巡抚大人,兵部右侍郎伍文定到了巡抚官署。”一属下禀报道。
“快,快,请伍将军进来。伍将军远道而来,路途颠簸,足见一片精诚报国之心。本抚非常欣慰。”缃烟道。
伍文定急匆匆地赶来,脸色很不好。
缃烟一眼就看出来了。
缃烟并没有直接问。
伍文定很生气地道:“伍文定原以为可以为朝廷立此大功,想不到他欧阳重居然死里逃生,不仅平掉云南武定、寻甸、崇明的叛乱,而且还生擒了反贼头目凤文朝、安铨等人。“
”公主,咱们都来晚了,大功都让欧阳重给占了;公主,你和我又能为朝廷做什么呢?我们只能在这里瞎折腾。我似乎先帝时的南昌平叛,那时叛乱已经剪除,而朝廷派了北军前来,闹下不少是非,如今我们不想做北军了,又必须得做了。”伍文定又道。
缃烟听完伍文定这番话,心头如同泼了一桶冷水。
缃烟并不肯认输,也不是个随便认输的人。
缃烟心里头并不打算现在就当着众官员的面让伍文定把部队给撤了。
缃烟看着众官员,严厉地训示道:“尽管如此,本公主不撤了,本公主受朝廷委派,岂能未立寸功就拔营先撤?欧阳重是前任巡抚,剿灭反贼有功,未等朝廷部队到达,就私自行事,其人其行迹可将朝廷、本抚放在眼里。“
”来人,传令,让欧阳重见我。”
缃眼又向属下下令道。
此时缃烟吩咐所有州县官员都下去,惟独留伍文定。
这时的官署里只剩下伍文定、缃烟。
缃烟问道:“伍将军,时至今天,本来本公主是想让伍大人率军为朝廷立功,为朝廷效力。可是如今,这欧阳重也太不像话了。本公主昨天到任,他的架子可真是大,还得让本公主下命令亲自请,岂有此理?如今这个局面,该当如何?”
伍文定道:“公主,到如今,咱们只能折腾了,伍某并不甘心就这样灰头灰脸地回去。此次欧阳重害得我只能征伐普奴,川贵已破缺不堪,我敢想敢干,没想到这么一主战,糜饷数万,浪费粮食几十万石。我严治土酋阿济之罪,没想害得军民传言,出了乱子,遭到方献夫等人的诋毁,命我火速撤军,并让回老家退休。公主,你说我能甘心吗?”
缃烟道:“本公主,知道伍大人的用意,伍大人身为文臣,精通武备。伍大人又是难得的忠臣义士,遇事有自己的主见,敢想敢干,不谄媚逢迎,不见风使舵。伍大人想在辞官之际,再为朝廷弘扬威武,可惜让欧阳重等人给无情地破坏了,又遇到议事的大臣们的阻挠。“
伍文定保持了沉默。伍文定选择沉默是因为他的心事被公主看穿了。
缃烟道:”伍将军,现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如今我们都无仗可打了。本公主决定找一个台阶下,这个台阶就是欧阳重。若是他明天没有来,我就写道奏折,上书朝廷,治他藐视朝廷法纪的大罪,到时皇上必有惩处。“
伍文定道:”只是?只是?“
缃烟道:”对付这种清高的人,这种手段也算不得高明。这样做,即使降罪,也不得罪他;朝廷能拿他怎么样,最多降职。伍大人,放心吧,云南有本公主,有本公主在,情况是利于我们的。“
伍文定道:”那就谢谢公主,公主真是深明大义之人,颇有气概,文定佩服。“
缃烟笑道:”伍大人过奖了,都是为朝廷效力,职责所在。“
“若公主没有什么事商议,伍某暂先告辞。伍某不妨碍公主办公了。”伍文定道。
“没有什么事了,伍大人且不要灰心,有本公主在云南,就有伍大人的用武之地。伍大人,先下去吧。”
“是,公主。”
伍文定说完揖首而去。
缃烟接着处理政务,待政务处理完,缃烟便已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此时已近是傍晚时分。
缃烟穿上了一副银色的甲胄,这副甲胄是她离开京师前早已经准备好的,本来想这次能派上用场。
只是如今,也太不是时候,这一切事与愿违。
缃烟又穿起甲胄,她想明天去办一件事,而这件事则必须让她威武尽显。
缃烟的心事,正像这副甲胄,此时没仗可打,巾帼无用武之地。
但缃烟是一个不容易气馁的人。
缃烟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缃烟是绝对不会无功而返的。
因为这是她的承诺。
她怎么能违背自己的承诺。
她做不到。
她在想,她要去做一件不光彩的事。
她要立功。
否则她无颜面见皇上。
所以她要抓同党,她要瞎折腾。
她想事实非非,千古对错,就让后人说去吧。
她是一个不完美的人。她是一个有缺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