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盐政改革的序幕正式拉开,一些热闹的滋事者出场了。
青松命人将这条告令贴满了广西各州县,然而未能镇住局面,情况恶劣,滋事者甚多。
改革的局势如火如荼。
此时晋王府聚集了来自各州的盐商、权贵。
这些人围绕一件通天大事进行激烈的争吵及辩论。
“昨天,我们大东家、大管家被孙苴带的兵给抓走了。请晋王跟我们做主。“
”前几天,孙苴带兵肆意查封盐引,我家大东家宁死不从,可是孙苴带兵将大东家一家人痛打了一顿,大东家被押走了。“
”听说,一周前,鲁王家的管家和掌柜也被孙苴带的兵强行抓走了。“
”晋王,如今局势溃烂,难道这大明朝没有法度了吗?任由孙苴的人马如此践踏我们的利益吗?“
”残盐是朝廷允许的,这年头大家都是为了捞点好处、发点财。难道任由明剞侯如此推行盐法下去。我看他明剞侯是胡来。请晋王站出来,为我等盐商主持公道,我等愿随晋王联名上书朝廷,参劾明剞侯违反朝廷规定,余盐放点给权贵、皇亲、盐商,本来就是合法的,难道此等参劾不能弹劾掉明剞侯吗?如此朝廷中的言官够折腾的;如此对我们的利益还是大有好处。“
”他明剞侯,翻了天,反了,竟敢跟本王对着干?还以为他一人可以在广西一手遮天?如今的形势是无盐可支,商引大量积滞。余盐价格低廉,况且我们持有堪合,我看他明剞侯能奈本王如何?有本王在,绝不让他好受,他敢动本王,除非不想要他这个侯爵。“
”晋王,所言甚是,谅他明剞侯能将王爷如何?难道他敢抓王爷不成?大明朝是有王法的?岂能由他胡来?“
于是这伙人连同晋王参劾刚刚上任的青松。
可是青松派去的耳目太多,很快这个情报就被青松知道了。
三日之后,一封参劾被拦截了下来,信差也跑了,消息很严密,拦截的人全部乔装成了山贼。
信差回来报告,晋王感到很奇怪。
但晋王绝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在青松的监视之下。
晋王到底还是没有搞明白。
这天,晋王终于发火了,在王府里。
“没有道理啊,难道他明剞侯有三头六臂?难道府中有奸细?”
“不可能,消息封锁如此严密,怎么会走露风声。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被明剞侯控制了?”
“朝廷的法度形同虚设,难道大明朝真的只是由一个侯爷说了算了吗?这当今皇上也太糊涂了。”
“王爷,小的以为,事情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明剞侯在主持广西的治理大计,并深入人心。王爷,小的以为,当前我们当隐藏势力不与之硬拼。”晋王的谋士齐佶道。
“齐佶,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向明剞侯认输,事已至此,能退至何处?明剞侯,素以铁碗手段而名躁广西,去年涔眢那么猛,也没能奈何得了他。他能镇压田州的叛乱,难道就不能镇压本王吗?”
“只是王爷,您能斗得过公主的驸马吗?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而明剞侯是公主的驸马。您可以掂量分量。王爷,您谁也斗不了。依小的看,王爷不如主动认错,主动放弃对盐业的经营。”
”齐佶,你不要再说了,让本王放弃这垄断已久的盐业,那是不可能,朝廷养不起本王,本王只有这条路。本王要以死抗争到底,绝不让明剞侯好受。“
”只是王爷如果这么做,不仅身家性命危险,而且会连累王爷全家,以及所有地主乡绅,连鲁王也不能例外。“
”齐佶,你都跟随多年,你应该了解本王,就这件事能够我折腾,不然做这庸碌的王爷,又有何意思?若广西没有本王折腾,孙苴等人何以有机会为朝廷建功立业?那位明剞侯又何以威名远扬?“
”齐佶,枉你跟随本王多年,你还是不懂广西。广西民风之所以彪悍,也不全怪本王,本王只是帮朝廷赚了一点好处,惩治一下这些偏僻地区的夷民罢了。“
”王爷,请听的一劝,否则将来王爷会后悔莫及。“
”齐佶,你别再说了,你明天收拾行李回庆远府吧。齐佶你跟随本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明天本王会让管家捎带一万两纹银给你。“
”谢王爷,只是再也不能替王爷出谋划策了。王爷,形势危机,政治险恶,人心难测。王爷,多保重。“
齐佶走了,真的解放了。
这时的晋王望着齐佶睿智的背影。
晋王慨叹道:”齐佶,你走了,永远置身事外了;而本王是逃不了的,明剞侯迟早会对本王下手的。这是命!“
“报,侯爷,晋王不肯交出盐引的代理权,与官军发生争执,孙将军遣属下前来报告这个紧急的消息。”
青松听到这个消息,保持了足够的镇定。
“侯爷,柳书郧早就说过,晋王千万动不得,他可是全广西势力最大的亲王,他又有五千护卫军。再说大人离京之前,只带三千京畿重旅,到如今只剩下两千。再者孙苴所指挥的人马尽是差役,也不过几百。据在下所知,大人为了这次改革竟然还没有动用京畿重旅。侯爷的用意很明显,事态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轻易出动京畿重旅。因为这两千火器精锐已经成为侯爷手上的王牌部队。”
”柳大人的意思,让本侯立即给京畿重旅下命令,擒拿晋王,斩草除根。“
”是的,侯爷。柳书郧正是此意。“
”可是,这时还不到最惨的结果,再耐心等等。若晋王还如此放肆无礼,那就休怪本侯不客气了。“
”谢演同意侯爷的做法,此时局千变万化,谁知道晋王会不会主动放弃已经垄断的盐业?“
”传令下去,加派差役,加大私盐的打击力度,特别这些年利用盐引在广西发了大财的商人,通通都给本侯抓起来,还有那些仗势欺人的豪绅地主,一个不留,全给本侯刮到监狱里去。本侯抄没这些人的家产,还财富于凋敝的少数民族百姓,让他们过好日子,让他们安宁地生活。这是本侯的职责,纵然本侯把所有的既得利益者,本侯亦将盐症改革进行到底。“
”我等遵侯爵号令,捍卫民心,巩固广西社稷,坚持不懈。”
这时的晋王府,气氛有几分不寻常。
“晋王殿下,您不能为一家之私利而不顾我们啊,再说大家都在一条船上划,出了事谁也要负责。”几个豪绅同声道。
“近半个月来,真是风云骤变,易侯爵已经为了他的盐症改革于柳州、浔州抓捕了不少地主豪绅,再这样下去,会危及到晋王、鲁王两位殿下的。”一豪绅道。
“诸位不要再争了,本王自有主张,本王只担心,鲁王可能会被抓,鲁王就是下一个被抓的人。因为鲁王没有护卫军。“
”晋王所虑甚是,如今形势已经不利于我们,广西少数民族已经民穷财尽,只是这项盐引长期我们带来巨大的利润。如今易后爵这么做,分明是断了大家的财路,分明想让我们这些业主活不下去。可是晋王,易侯爵还有另一支京畿重旅,没有用在此次的改革战役当中,恐怕易侯爵迟早会对王爷下手的。“幕僚徐瑞分析道。
”如有这么一天,该是本王的命!如今唯一的一条充满暴利的生财之路,就被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文人将军给断了,朝廷啊你瞎了眼。“
”晋王休要恼怒,局势定有挽回之机,况且晋王有五千护卫队,誓死可以一搏。局势也并无挽回之机。“幕僚徐瑞道。
”徐瑞说得对,分析得极对,本王非常赞赏。“晋王道。
”王爷,眼下之计,就是不能坐以待毙,咱们要向这位侯爷发难。“徐瑞道。
”徐幕僚的意思是,让本王反了。可是当凭本王这点人马,去对抗朝廷,那不是以卵击石?”
“如今之时,如今之地,让本王仓促起兵,况且本王追求的是私利,而并非天下正义,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不想闹,也怕闹,本王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本王对政治不感兴趣,本王于军事不知,岂能举事?”
“王爷,切勿顾前瞻后,成大事者必先冒天下之大不韪,纵然一死,又何妨?”
“徐幕僚你不要再说了,反只会死得更惨,不反对本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人当知足,切勿因豪言壮语而糊涂行事。”
“既然王爷此志不可夺,犹豫不决,贪生怕死,那徐瑞另到别处谋生,王爷请多保重。”
“徐瑞,你不会是真的走吧?既然本王留不住你,那你就走吧,出走江湖,千万别提你我之事。”
”王爷保重,徐瑞这就辞行了。“
这位幕僚徐瑞说完拜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