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晟眼神一沉,眼底瞬间冰封千里,下意识将苏云遮挡在了身后,冰冷问道:“容将军既然已经知道,还问什么?”
苏云本来以为元晟会询问她怎么会与容渊相识的,毕竟,容渊的问话饱含了太多暧昧的成分,没有哪个男子能够容忍。但愿晟若真这么问了,就会牵引出很多不必要的问题,当着这大殿中这么多人,这些问题瞬间就会转换成麻烦。
她这个焱王妃,怕是也做到头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元晟竟然这么义无反顾的维护了她!她不信元晟的心中没有丝毫疑问。
苏云忽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不待容渊开口,便上前慵懒笑道:“容将军是如何一战成名的?莫不是误打误撞吧?”
“你是什么意思?”容渊一愣,纵使深谙苏云不羁的习性,他也想不出她此问何来!
“今天下午,我们刚见过!容将军的马蹄还差点踩到了本妃的头上,难道容将军忘了吗?”苏云轻轻挑眉,一抹不同以往的妩媚风采缓缓流露,却如对容渊的嘲讽,“容将军记性这么差,怎么带兵?又怎么赢过燕匪?”
说完,苏云很有礼貌的微微敛裾一礼:“请恕小女子唐突。但是我家夫君说!”说着,她娇羞的看了一眼元晟,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有不懂的就要问,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憋出病来,他会心疼的!”
元晟也很配合的揽上了苏云的腰,苏云的身体似乎微微一僵,元晟眼底一抹浅笑一闪而过!追妻法宝之二,就是要不断创造肢体接触的机会,待她习惯就好了。
那边容渊看着这两人不断的秀恩爱,却是差点气得吐血。
若说今下午那匆匆一瞥,他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苏云,那现在不用怀疑了,眼前的人的确就是她。
若说今下午那匆匆一瞥,他还有点怀疑是不是苏云,那现在不用怀疑了,眼前的人的确就是她。
没有人能有她那样朦胧而不羁的眼神,也没有人能有她那样看似有礼却透着慵懒无谓的嚣张神态,更没有人能有她那样黑与白一刀割断,不容灰色地带的决绝狠辣。
当时娶慧淑公主的时候,他曾经觉得对苏云有些愧疚,毕竟,若他娶了慧淑公主,那么苏云从今而后只能躲在暗处,再也不能作为他的妻与他并肩而立。当时,他犹豫不决,是一位身份尊贵却永远不能显于人前的女子对他说,无毒不丈夫,想想他以后将会得到的,还有她仰望的眼神,这些算得了什么?而且,若是她真的爱他,情到了深处,那么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名分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就像她一样,没名没分,也甘心跟着那个人!苏云若是在真心爱他,定然也会为他做到如此。
不可否认,在女子的劝说下,他的心思活泛了起来。云门山上,他永远都只是苏云的一个影子,她惊才绝艳,她容颜绝世,她气质出尘,她是扬名天下的云公子……可是他,只是天机子的徒弟,云门山上的二师兄。但若是他成了云门之主,朝中干臣,苏云只是他金屋之中的娇宠……那是何等的春风得意马蹄疾?
是的,他从不甘心躲在苏云的光环下,他是个男人,也希望看到自己女人依赖仰望的眼神,可是,这些在苏云那里,全都没有;她在术法之上的惊才绝艳和性格里天生的孤僻固执让她不会退让,她在云门之中的绝对地位让她说一不二!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与朝廷联姻,迎娶慧淑公主,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她仰望的天,却不知她竟然是那般决绝,至死不从。
他脑海中闪过云门山上空前的大爆炸,心中一阵颤抖……那场大爆炸看起来不似人为,但是若她想要那么一场大爆炸呢?
那轮碧血中飘荡的月轮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基于术者本身的感觉,他总是觉得两者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眼前的景色慢慢氤氲,人们的吵嚷喧闹似乎隔了很远,灯火阑珊中,黑色金蟒刺绣王袍的男子巍峨冷峻,带着从铁血战场历练而出的坚毅强势,而那看似娇弱的女子,微微仰头,泠泠站立,清冷凉薄的面容上,却是无双的风华。
他们并肩而立,是那般般配,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容渊只觉的愤恨一波波的涌上心头,这一刻,他想将元晟撕碎,踩在他的尸骨上宣誓对苏云的占有权;他也想高声质问苏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刻意拉长,远远从殿外传来,打破了三人之间气氛奇怪的对立。
随着那明黄龙袍的男子搂着臂弯中娇弱美丽的宫装女子出现,吵吵闹闹的殿内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各归各位,跪在地上,口呼万岁。
一片跪倒的人群里,只有三人仿佛鹤立鸡群。
元晟身为异姓王,祖上是天楚开国功臣,铁卷丹书,不用行跪拜之礼,而容渊是云门方外之人,为了显示仁宣帝招才纳贤的诚心,特许了他不用行跪拜之礼;而,还有一人,那如月如霜的女子,竟也微微垂眸,长裙广袖,静静倚在元晟的怀中。
仁宣帝的目光看过来,灯影光晕里目光一闪,眼底笑容微微一窒,还不待开口,怀中那娇弱纯真,满面娇羞的女子已经抚着他的胸口天真问道:“本宫还以为见到君王,都需要行跪拜之礼呢!原来也有特例!”
女子话音一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大臣们便齐刷刷的抬头,四周看去,待看到苏云,都是微微一愣,接着又低下头去,开始交头接耳,顿时,大殿中一片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