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冷言的文笔还稍显稚嫩,可是,每一句,都饱含着自己对墨清的真情。
高一那年的暑假,墨清离开了,她还记得,墨清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没有一个人送他。
而她,像个贼似的,偷偷地,跟在身后,跟到车站。动车报站了,墨清大概不会知道,她跟了他一路。而那一次,也是她学生时代,最后一次跟着他的步子了。
记得墨清离开后,她在日记本上写了满满的墨清的名字,然后趴在上面,伤心地啜泣着。泪水将上面的水笔字体打湿后,脸颊上糊了一些水墨。出来吃饭的时候,舅舅还打趣道:“咱家的言言,用功都用到脸上去了。”
从那以后,她再没写过日记,那日记的最后一天,最后一页,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漫长的暑假,那个写满了墨清名字的时刻。
直到两年前,她暗恋了那么久的男孩,长成了挺拔伟岸的男人,学生时代的美好,却在瞬间给打破了。
那一天,她哭着翻开那满是爱意的日记本,在最后一页上,用水笔狠狠地在墨清的名字上画叉,一个一个的叉,否认着自己愚蠢的暗恋。
画完叉,仍觉不解气,她便把日记本扔到了宿舍楼下的垃圾桶。可到了半夜,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穿着睡衣,跑到宿舍楼下,将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找出那本沾上可乐汁的日记本。
记得一句话,痛了,便会放下。
可是,痛到麻木,只留伤疤,感情结了痂,便是最深刻的印记,想放,谈何容易?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之间,总隔着遥远的一段,来自心里的距离,而如今,却要在在相互揣测中隐藏真心。
院外的车灯亮起的时候,冷言正垂着头,双眼微闭,手里握着萧景南的新书,太过困倦,五指一松,彭咚一声,书掉到了地上。
冷言瞬间惊醒,刚想弯腰去拾地上的书,却被一双大手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冷言的目光从墨清的黑皮鞋慢慢往上移动,头从垂着的姿势,微微仰起,入目便是墨清那冷漠无感的眸子。
墨清淡淡地扫了一眼封面上那“人气偶像萧景南”几个字,薄唇里吐出一句嘲讽,“才拍了个广告,就这么上心了?”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不是受制于他,冷言真想把他的嘴用马桶刷好好清理一下。此时,她只得撇清关系道:“我和萧景南只是合作关系,人家是好心,送我一本签名书,这也不过分吧!”
“以后,这种脏东西不要往家里拿!”墨清抓着那本书,径直从冷言身边走过,冷言忙追了上去,生怕这家伙毁了这书,那香香可得恨死自己了。
她拦在墨清面前,眼睛牢牢锁着他手中的那本书,壮着胆子,据理力争道:“这书是萧景南送我的,该怎么处置,应该由我做主。”
墨清冷冷地扫着冷言那颤抖的小脸,“做主?这么快就想往上爬了?”
冷言可没想过往上爬这种事,迄今为止,就连在床-上,都是被墨清这家伙狠狠压在下面。
她所说的做主,明明是做自己的主,可墨清这一句话,直接将她打回了往日身为债奴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