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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校园往事

王琛的高中是C市第二中学,它位于城北大片居民区的中心,可以算是C市非常老牌的中学了,建校至今已有百余年。不过相较于C市第一中学30%的重点大学录取率,二中那区区5%就有些不够看了。

正值暑假,又是早上9点多,安静的校园里只有不时响起的乐器兴趣班稀稀拉拉的演奏声。早晨的太阳也很热烈,宋翼和楚瞳沿着树荫走在老旧的校园里,观察着整所学校的布局。学校的建筑群有些像一个巨大的圆,两幢弧形的教学楼包围着中心操场,对面是图书室,食堂和活动楼,西面有音乐楼,东面则是美术楼。

楚瞳抓着宋翼的手腕跟着走,视线则集中在手上的手机,几分钟之前姜槐传来了简讯,上面描述了他和苏杨在学生口中打听到的灵异校园传说。

这所学校的建造地址是古代时的四屠刑场,因此在建设初期经高人指点,完全按照八卦当中的四阳卦,乾、震、坎、艮的形式来分布建筑和植物。只可惜随着年深月久,建筑和植被大多都被破坏了,学校里也逐渐开始流传起两个灵异的传说。一个是校园中心操场大树曾吊死过一名教师,有人晚上跑步时见到过大树下晃动的双脚。另一个则是音乐楼的传闻,说是每当皓月当空的凌晨2点,靠近音乐楼就能听到鬼魂哭泣的声音。

把手机递给宋翼,她远远的看向操场边的大树,那棵树非常巨大,斑驳的阳光从树荫当中洒落,烈阳之下看不出任何异常。它正对面是二号教学楼,阴影里有一座布满了爬山虎的低矮建筑,那就是传闻里有鬼魂哭泣的音乐楼。关掉了手机,宋翼捕捉到身边的人有些失神,随意找了个话题“你相信鬼么?”诧异的转头看他“你不是警校毕业的么?唯物主义者会相信世界上有鬼?”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我只是问你信不信?”像是陷入回忆,她低着头半饷才回答“小的时候,我是信的。后来,不信了。”

总觉的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悲伤,他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劝慰。手中的手机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姜槐打来的电话解决了眼前有些尴尬的冷场,她凑到他身边按开了免提。

姜槐的声音传来“我和苏杨找到了王琛当时的同班同学周子翔,暑假值日遇到鬼的说法就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他说值日当天他、王琛,还有另一个男生刘亮,三人为了搞清楚校园传说的真实性硬是在教学楼厕所待到了凌晨2点,然后真的在音乐楼楼下听到了哭声,当时把他和刘亮吓的不轻。”

听了他的话,楚瞳转头看向宋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她赶忙对着电话追问“你说那个校园传说是真的?是什么在哭?”“不知道,那天只有胆子最大的王琛走进了音乐楼,其他两个人被当时的值班老师曹桢抓回办公室了。不过周子翔说当时王琛是亲口承认自己看到鬼的,而且也确实是从那天之后才开始拼命努力读书。只是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宋翼打断了姜槐的话,鬼神之说真的有些荒诞“你们继续排查,我和楚瞳会和校方沟通,等到凌晨2点进音乐楼看看。有什么线索再通电话吧。”“好,你们自己小心。”

什么都比不上亲眼所见,楚瞳也同意宋翼想要亲自看看音乐楼的想法。两人在学校旁边随意解决了午餐,这个有些炎热而漫长的下午,开始一个一个询问在校的老师。暑假期间还在学校坚持值班的老师总共只有五人,分别是教导主任——孙志强、音乐教师——徐伟、高三一班班主任——汤浩、高三二班班主任——王明以及曾经抓过周子翔和刘亮的高三三班班主任——曹桢。

教导主任孙志强大约50来岁,已经在这所学校任职20余年,是地地道道的C市人,他在自己的办公室热情的接待了两人。一边泡茶一边给两人解释学校的状况,暑假期间除了音乐兴趣班的教师徐伟之外,高三年级的班主任隔一段时间会进行一次教学研讨,今天刚好碰上研讨的日子,三位班主任此时正聚集在会议室进行教学大纲的研究。

接过教导主任递来的茶,宋翼假装随意的询问“不知道主任有没有听说过三年前考进南华师范大学的一个学生?他叫王琛。”主任回想了一会,拍了拍大腿叫道“想起来了!王琛!那年考上华南师范大学的只有两个人,朱婷和王琛,学校还特意为两人颁过奖。王琛那小子高三才发力,一举就考了个好学校,我印象特别深。”“我们这次是来调查关于王琛在南华大学寝室被杀的案子,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王琛突然用功学习的诱发原因,不知道主任对这个有没有了解?”“王琛被杀!?怎么死的?你们不会是相信音乐楼怪谈的说法吧?怎么可能,我深夜去过那音乐楼也不下七、八次了,从没听到过哭声。”“今晚我们想留下来看看。”“虽然我还是觉的你们查这个没什么作用,但想看就看吧。”“多谢。”

拜访完教导主任后,两人又分别见了徐伟、汤浩、王明以及曹桢。托教导主任的福,两人被允许暂时在教师休息室凑合一晚,已经是傍晚六点多,楚瞳一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着宋翼买的晚饭,一边低头整理着小本子上记录下来的线索。

徐伟:男,30岁。两年之前来到二中任教,听说过音乐楼的传闻,在去年4月中旬曾因乐器遗落而深夜来过一趟音乐楼,并且在楼下听到过所谓的鬼魂哭泣。当时因为胆子太小,所以并没有进入音乐楼确认。

汤浩:男,42岁。这一届高三一班的班主任,五年前来到二中任教,对于校园两大灵异传闻嗤之以鼻,认为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鬼。任教期间曾两次在深夜独自一人去调查过两处传闻地点,均未发现任何异常。

王明:男,37岁。这一届高三二班的班主任,七年前来到二中任教,曾是王琛、周子翔、刘亮三人高一到高三的班主任导师。根据他的描述,三人从高一开始就组成了小团体,平时除了打游戏就是上课看武侠小说,因此三人的成绩都很一般。直到高三开学,王琛才突然变的特别好学,他找王琛谈过一次话,但王琛以突然想通为由搪塞了他。后来听到学生当中的传闻,他也半夜去过几次音乐楼,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此后就一直认为鬼魂哭泣的说法是三人瞎编出来的。

曹桢:男,35岁。这一届高三三班的班主任,五年前来到二中任教,他在三年前事件发生的时候曾出现在音乐楼底下抓到了夜不归寝的三人,经过仔细回想,对当日的哭泣声还存有印象。当晚他没有多想,直到王琛的事情在整个高三年级传开,他才觉的很奇怪。此后他大约也去过十几次,但搜索了音乐楼里里外外都没有听见任何哭声,也并没有看到人影。

宋翼见她夹了两次都没把眼前的蜜汁豆干夹起来,只好从她手中抢了那小册子,说道“好好吃饭。”她则是含着一嘴饭和他抢夺小册子“唔……我这是秉承翅膀老大的优良传统啊,心系破案,日夜难安。”无奈的把本子还给她,让她能回椅子上继续吃饭“他们提供的这些也没什么参考价值,没必要深究。”“难怪你吃饭吃的那么心安理得……”果断遵从上司命令合上了手中的册子,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堆了两倍分量的蜜汁豆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他微微红了红脸,假装起身去倒水,结巴道“姜槐零食抽……抽屉里有一半是这个。”

一小时之后,楚瞳发挥了走哪睡哪的优良传统,枕着宋翼的腿睡着了。睡着的她少了很多平时雷厉风行的英气,眉宇间尽是柔和的神情,他有些僵硬的靠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她的睡脸,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凌晨1点40,楚瞳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抬头时才发现自己枕着宋翼的腿睡了好几个小时。爬起来摇了摇坐着睡着的宋翼,不好意思的道谢“辛苦了,刚才不小心睡着了……”他故作镇定的伸手捏了捏酸痛的腿“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嗯。”

教师休息室位于1号教学楼,距离音乐楼并不远,两人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音乐楼楼下。夜晚的校园刮着夏季特有闷闷的风,月光下音乐楼墙上的爬山虎使阴影显得格外斑驳。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正好是凌晨两点整,正想把手机递给宋翼提醒他时间到了,眼前的音乐楼却真的响起了低低的哭泣声。她愣愣的盯着黑暗的音乐楼,那哭泣声不依不饶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不知所措之下,她转头寻找身旁的宋翼,发现他正盯着三楼布满爬山虎的窗户,那窗户里面竟然闪动着几簇蓝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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