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获了一批乱党,也算是小有收获,维和部队回到驻扎地,一解散,谭冥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卫生处,把卫生处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就是没有见到乔芊羽的影子,这女人真是不安生,又跑哪去了?
“嗳,你看到今天的那个女人没有?”谭冥随便抓了个人问,这人脸上还带着血,估计是刚救护完受伤的战士。
女医生正是和乔芊羽一起走的那个医护人员,只是脸上抹了血,让人认不太出来。
谭冥细看,这血不是别人身上的,是女医生自己的,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快说,芊羽在哪?她……是不是受伤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他妈给我说话!”看女医生那个支支吾吾的样子,不好的预感如浪潮般,一波一波的涌上来,谭冥揪着女医生的领子,鹰目圆睁,脸紧紧绷着。
女医生推拒着去掰谭冥的手,脸上的血滑落下来,正好落在谭冥的手背上,绽开一朵殷红,紧绷着的心一抽,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说啊!”哑着嗓子向女医生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
“谭冥,你干什么!”战友路过,正好看到,用力把谭冥的手给掰开,这个样子,人家医生怎么说话,什么事让他如此的失去理智。
“咳咳……”女医生捂着嘴巴一个劲儿的咳嗽着,谭冥不耐烦,也不好在催,只是那吃人的视线扫在医生身上,让她起了层鸡皮疙瘩,顾不上嗓子的不适,开口说道:“我……咳咳……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了当地的反动分子小分队,我就让她先带着孩子走,后来……后来,等反动分子走后,我再找她们就找不到了。”
谭冥重重的甩了一下拳头,打在空气中,是那么的无力,“你!你们是在哪儿失散的?”原本质问的话转了话锋,这女医生本来也是好意,只是想的不周到。
一个女人,再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能那么容易的逃出来?
这么混乱的场面,乔芊羽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易,谭冥在抱乔芊羽的时候,就感觉到她比以前轻了好多。看那干裂的嘴唇,一定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他们才刚刚相聚,还没有好好说会话就分开了,谭冥第一次感觉到世事无常,感觉到人类的渺小。你就是再有能耐,也抵不过变化。
“谭冥,你去哪儿!”战友一把拦住他,这刚回营部,待会领导还要讲话,部署下一步的任务,谭冥这会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得在营部老老实实待着,没有领导的指示,哪儿也不能去。
“放开,我有急事!”谭冥反手一转,借着巧劲脱离战友的掌控,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乔芊羽,哪里顾得上什么命令、军规军纪。一个右勾拳,把战友逼到半米之外。除了乔芊羽,他脑袋里装不下任何人,更何况是那些死规矩。
战友侧身躲过,在谭冥转身之际,又跟上来。二话不说,从背后卡住他的脖子,稍微用力,谭冥被勒紧了脖子,额头上爆出一根根青筋,脸憋得通红,手臂端起,胳膊肘撞向身后的人的胸口。
发觉了谭冥的意图,战友本能的向旁边一闪,连带着谭冥被勒着往后倒了好几步,“停!谭冥,你听我说!”
“说!”语气里已是不满,谭冥保持着攻击的姿势,晚一刻找到乔芊羽,乔芊羽就多一分危险,他没时间在这里跟无关紧要的人耗着。
“你现在一个人出去顶什么用?你一个人能有整个部队,有整个国家本事大?你自己能找到她?用用你的脑子,你的理智,你以往的冷静沉稳都去哪了?”发觉到谭冥紧绷着随时准备战斗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战友放开了谭冥,叹了口气,真是关心则乱。
塞拉利昂虽说不是很大,那也是一个国家,就凭谭冥一个人想在这战火纷争中找人?那简直是大海捞针,到处是流窜的难民,保不齐反动分子还化妆成难民隐藏在其中,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暗杀。现在,那个女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谭冥颓然的靠在墙上,他是急糊涂了,可是,现在外面这么乱,他怎么能放心乔芊羽一个人?也不知道乔芊羽能够撑多久。
“放心,总会好的。”战友拍拍谭冥的肩膀,从决定做军人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得凡事以命令为先,以国家为重,谭冥刚才要是不管不顾的私自出去,往小了说是要受处分,往大了说就是搭进去了一辈子的前程。
谭冥双手插进头发里,狠狠的用劲,抓住头皮。是他不好,当时就不应该把乔芊羽独自留在那里,哪怕是晚点到集合队伍,他也应该把她安全的送回营地。
远处传来阵阵爆炸声,不知道反动分子又在炸哪儿。本国的武器太过落后,又缺乏资金,所以,暴动分子很是猖狂,根本不把政府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政府就是一个可任人搓扁揉捏的面团,一个不顺心,可以随时扔掉。
突突的枪声像是打在他心里,每一声,他都会跟着担惊受怕。玩了五年多的枪,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声音是这么的让人恐惧,只是听到它的声音,就会从心底里冒出害怕。
在枪林弹雨中,也不知道乔芊羽在哪儿,不知道她是不是只顾着孩子忘了自己的安全。
一想到他看到她站在枪口对面,把孩子护在身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恐惧蔓延全身,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利用国家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乔芊羽。
天色越来越暗,枪声却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尖叫声传过来,谭冥凝视着传来枪声的方向,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