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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追击(上)

曹操平定汝南黄巾之后,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只留小部分人马交给朱灵、邓先两位大将,临行时吩咐二位可召集河内流民在此屯田。

算算时间,二将屯田也不过两个多月,难见成效。

于禁说往汝南求救,夏侯渊摇头说道:“汝南已无兵,又如何来救?”

于禁微微一笑,手指沿着地图上的汝南至河内方向长长一划,嘴里说道:“此处流窜着一支部队,若以金银结交,求他不难。”

夏侯渊浓眉一皱,沉声说道:“你所说的莫非是流窜于此地的于扶罗?”

于禁点头说道:“然也!此人被鞠义所败之后,一路逃窜,在黎阳攻破度辽将军耿祉,势力得到重整。听说最近跟黑山贼来往密切,想必是缺粮少食。”

夏侯渊闻之大笑:“果然好计谋!”

二将已定计,立即书信一封,派亲信前往汝南。

那于扶罗本是南匈奴单于栾提羌渠之子,在张纯叛变的时候,曾经带兵援助汉朝,却因为其兄须卜骨都侯发动叛变,杀死老单于栾提羌渠,于夫罗率众赴汉申诉苦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

灵帝驾崩之后,他趁着黄巾之乱,跟白波贼合流进犯河内,恰逢何进身死,董卓入汉都。于扶罗遇上由长安逃亡出来的汉献帝,他救援并保护了献帝,由此被汉室承认为南匈奴的正牌单于。此后到处流窜,曾同张扬投奔过袁绍,然后又叛变袁绍,后被鞠义击败,再一次流亡。

此时流亡到汝南,听闻河东富裕,本想联合刘辟、何仪等人偷袭河东,哪知道刘辟等人被曹操所灭。因粮草不够,在四周流窜抢劫,朱灵、邓先因兵力微弱,苦不堪言。时值夏侯渊书信已至,朱灵看信后大喜,立即找来邓先,让他留守城池,自己带十余骑前往于扶罗营地。

于扶罗所部因南面袁术兵多,所以常驻在汝水,不时在司州抢劫。朱灵早已知道位置,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汝水营地。一行人离营地还有数百米,就被游骑发现,游骑一吹口哨,一群人瞬间将朱灵等人围住。

朱灵赶紧让人取出进献的珠宝,随从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明珠,用匈奴语高声叫道,这是进献给匈奴单于的宝物。闻声赶到的于扶罗大喜,收了明珠和财物,方肯带朱灵进帐。

于罗夫身高八尺,穿淡黄色戎甲,肩批一领猩红的披风,腰间配着两柄镶玉的弯刀,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放在膝盖上。他的脸庞极为的刚毅,鼻梁极高,脸庞一圈的胡髭,他的眼睛呈黄褐色,丹凤眼,两柄剑眉直插云鬓,头上带着白狐绒盔,左右两串白色的绒尾垂到腹部。

左右部将有四人,分别是弗洛因、杨郄、杨钬、室南泉。其中只有弗洛因是匈奴人,室南泉是鲜卑人,杨郄、杨钬是先零羌人。于罗夫帐下的大将如此,麾下的部队也不用多说,几族人杂居在一起,一起打劫流窜。于罗夫能把南匈奴视作仇敌的鲜卑人收为帐下,可见此人也并非等闲之辈。

朱灵将此来的目地说了,于罗夫听后沉思了一会,对朱灵说道:“除了粮食和财物,我们帮助曹操打败吕布之后,还需要更多的武器。我听说曹操与袁绍的关系不错,我思恋故土,想回去见见须卜骨。如果你们答应我这两件事情,我就帮你。”

朱灵毫不犹豫的说道:“答应你!”

于罗夫脸上流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欣喜,他欲设宴邀请朱灵,朱灵拒绝道:“事不宜迟,还望单于早早出兵!”

于罗夫也不为难,立即调兵遣将,统领大军前去相助。

济阴,单父城。

曹操的军队一路大摇大摆走到单父城,在城北捉到来不及撤离的运粮队伍。单燕不愿孤身逃脱,因此被曹军所擒。

大军之中,曹操坐在一匹神骏的黄马身上,看到典韦腋下夹着一人,故问:“此何人耶?”

典韦掷单燕于地下,朝他啐了一口,方回答:“想必是秦寻部将。”

曹操脸带微笑,看着地上畏惧发抖的单燕说道:“怕死吗?”

单燕啰啰嗦嗦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脸汉,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曹操又问:“可知道我是谁?”

单燕犹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摇头。曹操扭头对旁边的典韦说:“你告诉他,我是谁。”

典韦提戟喝道:“此乃曹公!还不速拜?”

其声震耳,惊得单燕头晕目眩,面无血色。曹操微微摆手:“不必如此。”,说着又低下头,和颜悦色的对单燕说道:“你不必害怕,你既然是秦寻的部将,我也不为难你,自个回去吧!”

单燕瞪着大眼,吞了吞口水,颤问:“那我的部下呢?”

“一起回去!”

曹操扭头对一旁的乐进道:“放人!”

看到曹操真放了运粮的部下,单燕这才松了一口气,向曹操拱手说道:“多谢曹公!”

说着就欲离开,却又被曹操唤住,鞭指其头道:“回去后,帮我向你主公带句话,就说我曹操来了!这一次一定要擒住他!你去吧!”

等到单燕逃回了城池,把曹操的话带给秦寻后,一旁的单济大怒吼道:“身为主公部将,既然被擒拿,自当求死!你却苟且偷生,曹操饶得了你,我却饶不了你!”

言毕,揪住单燕的头发,拖出帐外就欲开斩。秦寻急忙追出,大声喝止。单济插剑跪地,咬牙切齿的说:“单燕不仅辱没了主公,更辱没了单氏,只有砍了他的脑袋,才能洗去对主公的侮辱!”

秦寻皱眉道:“何必如此?曹操都顾惜他性命,难道就是留给我杀的吗?”

言毕,将单燕从地上扶起,用收手弹去了他身上灰尘,对他说道:“求生易,求死难。你初为将,务必谨记!”

单燕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秦寻不再理他,转身对单济、王横二将说道:“带部队上城墙,准备迎敌!”

二将道喏离开,秦寻自回帐中,身边单葛衣跟着,在背后对他说道:“仅凭城里的这群新卒,是绝对守不住城池的。”

秦寻在前面点头:“你收拾东西,做好撤离的准备。”

单葛衣说:“曹军还未到,为什么不趁现在走?”

秦寻转过身,对着单葛衣笑道:“我身为单父守将,又岂能不战而退?”

单葛衣还想可是,秦寻止住了她的话。看着秦寻离去,单葛衣楞了半响,醒悟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明悟。

“莫非吕布一直不信任他?”

心里多了这丝念头,一时之间竟然心乱如麻。

秦寻来到城墙,望着城下如蚁般的曹军,他的心越见的沉重。曹操在大军之中,回身对一旁的乐进说道:“我提前送还了部将,单父城上却还能看见守兵。你说这秦寻是不是傻子?”

乐进在一旁说道:“主公欲不战而下,秦寻却非要守城。要么是傻子,要么不得已而为之。”

曹操捋须说道:“射一封降书进城,然后退兵,若明日不降,再攻之!”

乐进道喏,让人找来笔墨,曹操亲手一封降书,交给乐进。乐进取下弓箭,拍马而出,在城墙下来回数次,然后选择一处较矮的位置一箭射出。曹操即令退兵,大军徐徐而退,可见章法。秦寻在城上看见,心中也不得不感叹曹操练兵之能。

由部下拾来箭书,秦寻拆开一看,然后撕成粉末,扔撒到城下。

到了第二天,曹操领兵又来,见城上兵戈竖立,忍不住大骂:“冥顽不灵!”

立刻派兵攻城,数面战鼓声响,城下吼声如沸。

秦寻环顾左右,将士们一个个面色惨白,有的手还在发抖,竟然连弓都提不稳。此时也不得不在心中感叹:“我非名将之才!”

等曹军跑到城下,秦寻即令放箭,一阵稀稀拉拉的箭雨后,曹军阵中伤亡数人。等数十架长梯架上了城墙,秦寻拔剑高呼:“不战即死!”

听到主将激战,城墙上新卒这才有了些士气。刚放下弓箭,拿起长矛准备迎击敌军时,城下又传来了一阵鸣金声,爬到一半的曹军又如海啸般退下。剩下城上一群人茫然四顾,不知所以。

原来于禁信使已到,曹操心忧巨野形式,即令退兵。

“这就胜了?”这一次准备一决死战的单燕蒙了,转身看向秦寻:“主公。”

秦寻目光盯着城下,有疑虑有不解。退去的曹兵没有第一次那么从容,有些士卒甚至弄丢了武器。秦寻按剑注视着下方,看到曹军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方才转身对单燕说:“立即召集将士到城门!”

“喏!”

手下部将立即召集士卒,秦寻让人牵来战马,翻身上马之后,让人打开城门,正欲出城的时候,单葛衣骑着一匹红马跑来,着急的问他:“你该不会是要追击吧?”

秦寻点头,单葛衣急道:“曹操足智多谋,麾下又多谋士,又岂不会防备你追击?”

秦寻偏头问:“如果你是曹操,你觉得我会追击吗?”

单葛衣张大了嘴巴,秦寻微微一笑,戴上头盔,拍马跑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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