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这个还行，其他的副作用更厉害些。”女医生回答，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兀自猜想对方是个疼老婆的男人，便添了句：“就着牛奶吃药，副作用会稍微小一点。”
他的眉心紧了紧。
“谢谢。”药握紧在手上，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拄着拐杖出去。
冷风一下子朝他灌来，凉得不可思议，犹如他此刻冰冷的血管。
*……*……*……*因紫衫*……*……*……*
五月换了一件套头毛巾，高高的领子遮住了青紫遍布的脖子。
因为脸色实在太苍白，她破天荒的化了淡淡的妆，这样让她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她并不想让小5担心自己。
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其实她的东西只有昨天带过来的一件睡衣而已，其他的都是小5的。
她把小家伙的衣服拿出来，仔仔细细叠好，整齐的放进行李箱内。
“大5，你在做什么？”小5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
一眼就见到离洛牵着小5站在门口。
他的身材很高大，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压迫感极重。
那双深邃的眼底尽是森寒。
她眸子略微暗淡，绷了绷背脊，轻开口：“收拾好了我马上就走。”
她不是有意赖在这……
最起码的自尊，她还是有。
既然昨晚他有意当成一场错误，那她为何不能潇洒一点？
清楚的看见他眉心蹙成了‘川’字，手紧了紧，将手中的袋子，握得‘呲呲’的响。
他在生气……
气自己还留在这？
她朝小5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宝贝，大5收拾一下就回家了。来，大5给你换衣服。”
小5稚气的脸皱成了小包子，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大5，今天不是要陪大叔去医院吗？”
“我们不去了。”她解释，尽量忽视心头那抹苦涩，“大叔已经是大人了，自己一个人去也没关系。”
“是吗？可是我想陪大叔去……”小5苦着脸望着五月，小手捏着她毛衣衣摆，满是央求。
离洛那根冷硬的心弦狠狠一颤。
五月望着那张写满哀求的小脸，心头一窒，几乎无措的哭出来。
她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难道告诉小东西，大叔说让她带着他滚出他的视线吗？
“宝贝，乖一点，今天先和大5回家。”她吻了吻小东西额头，劝他。
小5退开一步，揪着稚气的眉峰古怪的望着五月，“大5，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大叔欺负你了？”
五月愣了下，赶紧心虚的摇头，“怎么会？大5这么大的人了，哪还会被人欺负？”
“是吗？”小5还有些怀疑。
离洛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小肩膀，“小5，你先去大厅玩玩，大叔和你妈有话要谈。”
“哦。”小5点点头，不再纠缠五月刚刚的话题，而是乖乖的出去。
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原本她觉得空荡荡的房间，此刻变得拥挤无比，莫名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尽量表现得不慌不乱，嘴上轻轻的说：“抱歉，这段时间小5给你添麻烦了。”
刻意表现的生疏，有种要彻底拉开界限的打算。
他听得出来。
如深湖一般的眸子紧了下，一步跨过去，在床上坐下。
他冷眼觑着她绷紧的背脊，“你月－－经什么时候来过？”
她一怔。
回过头来迷惑的望着他。
他问这个做什么？
“别这样大惊小怪的看着我！”他薄唇一抿，脸部的线条更加冷硬了，“我只是想知道昨晚是不是你的安全期。”
太过私密的话题，让五月愣了一下。
相比他的泰然自若，她的神情，明显很不自然。
虽然她的性—经历少得可怜，但作为一位成熟女性，她自然是懂安全期这东西的。
昨晚……很不幸，她真的不在安全期……
“回答我！”见她久久的不说话，他冷硬的丢出三个字。
她这才抬头，刚想说话，一眼便看到他手上那被他拽得有些皱的环保袋。
隐隐约约她认得出来，这好像是隔壁药房的专用袋。
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心，狠狠抽了下，热辣辣的痛。
“那是什么？”她忍住哽咽，问他。
“避孕药。”他无意隐瞒。
果然……
她的心，一沉再沉，仿佛跌入了冰窖一般。
扯唇，笑了笑，大方的朝他摊开手，“给我吧。”
“你真贴心。”又嘲弄的补了一句。
他没动，只是皱着眉，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瞪着她，“你到底是不是安全期？！”
“药都替我准备了，还管是不是安全期做什么？”她倾身，主动去他手上的药。
他却推开她的手，神色凝重的望着她，几乎是咬牙的丢出一句话：“这药副作用很大。”
五月只觉得心如刀割，泪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
谁不知道这药副作用很大？！
他明知道副作用很大，还不是替她买了？！不是安全期，她就必须得吃，不是吗？
“你给我吧，我又不是处－－－女，不需要你来怜惜。我都是个孩子的妈了，这点药有的是经验。”倔强的将泪逼回去，她刻意装出无所谓、经验充沛的样子。
有的是经验……
离洛几乎是狠狠的咀嚼着这几个字，脸色阴沉得像乌云下波涛汹涌的大海，他把药朝她狠狠丢过去，“我都忘了你经验丰富。和以前的男人怎么也避过几次孕吧！”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说出来为什么像个恶毒的妒妇，但他就是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发泄胸口憋着的那股闷气。
五月被他口不择言的话伤到，她冷笑，说：“吃了不少，也没见死掉。”
她若真对这种东西有经验，哪里会有她和他的小5存在？
剥着药片锡纸的手都在颤抖。
她没用水，只是装作坚强的样子，利落的把药丢进嘴里，干吞下去。
钻心的苦，让她狠狠皱眉。
这种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从喉咙，一直苦到心里，隐隐，还伴着痛……
“戚五月，你疯了吗？就这样吞下去！”看着她的动作，他不受控制的一下子就揪住她的下颔，冒着火的眼狠狠瞪着她，像发怒的狂狮一般，几乎恨不得把她撕碎。
“不然呢？我该怎么吞？”她冷漠的回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