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儿是被气走了,但薛晓鸥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真够狂的,还没过门就敢上门挑衅,要真让她进了家门,做了下妃,还不知道要怎么嚣张!都是赵凤你那只老狐狸!
薛晓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把宫女们给轰了出去,一个人陷入沉思。
古往今来,能掌管后宫且干涉朝政者,都不是池中之物。赵凤仪当年到底干了什么,才把育有二子的皇后赶下台,取而代之。通常,这种事的背后都是一个惊天阴谋,如果破除这个阴谋,那是不是可以给赵凤仪狠狠的一击?但是,十五年前的人肯定已经被灭了口,还有谁知道?
一反往日的大大咧咧,冷静思索的薛晓鸥面色凝重,目光凛冽。龙清云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薛晓鸥,不觉吓了一跳。
“晓鸥,发生什么事了?”龙清云问。
薛晓鸥闻言抬起头,看到他展眉一笑:“没什么,在想点儿事情。”
龙清云走过来,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问:“不要骗我,我已经听说了,李师儿刚刚来过,是不是?”
“耶,消息还挺快的嘛。”薛晓鸥从鼻子里冷哼,玉指戳上他的胸膛,“人家是来给我上政治课的!”
龙清云明白了,肯定是李师儿凭借太后和其父的势力,趁他不在上门来作威作福。当然,在薛晓鸥面前显摆,估计谁也讨不了好果子吃,不过,能让性格开朗的她大变样,事情还是不能轻视的。唉,后来者居上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到处显摆,碰到李师儿,再大度的女人也终有一天忍无可忍的。以她的性格,发起威来,别说是休他,就是自己休自己也极有可能。
一想到她可能会离开他,龙清云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慌乱,就像当年懵懂的随外婆出宫时一样,紧紧的抱住她:“晓鸥,我是不得已的,你不要离开我!”
薛晓鸥莫名其妙,被他抱个满怀。
“晓鸥,相信我,这一生我只爱你一个。李师儿是个意外,只有娶了她,才能令赵凤仪放松警惕。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碰她的,等赵凤仪下台,我就马上休了她!”龙清云搂着她,匆促的表白。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连日来的委屈一扫而空,薛晓鸥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体谅的拍拍他的背:“云,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我既然做了你的妻子,就一定会支持你到底!”
“谢谢你,晓鸥……”龙清云也很感动,感激她明大义,感激她甘愿与他祸福与共。
夫妻二人在空荡荡的宫殿里紧紧相拥。很久很久,薛晓鸥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研究的问题,推开他,正色问:“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知道了真相,才有办法为冷宫中的母亲洗涮冤屈。
龙清云呆了呆,眼中浮起伤痛:“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才五岁……母后被带走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外婆也没有提过吗?”薛晓鸥不死心的问。
龙清云摇摇头:“在此之前,外婆从未向我提起过旧事。关于真相,我也是刚才扬那里听来。”
“什么真相?”薛晓鸥心急的追问道。
龙清云住了口,目光扫视四周一圈,薛晓鸥会意,拉起他往内殿走。宫女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放荡”行为,只要一进内殿亲昵,就会自动回避。也就薛晓鸥想得到这个绝妙的办法,在赵凤仪的监视下还能留下秘密空间。
“赵凤仪原是母后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一年母后被选进宫,她是以陪嫁丫头的身分一同进了宫。母后与父皇感情甚笃,入宫一年,母后便生了扬,称后,再两年,又有了我。但就在那段时间,不知赵凤仪耍了什么勾当,竟然代替母亲侍寝,然后亦有了身孕,生了东阳公主,随后被封为贵妃,地位仅次于母后。五年后,她突然出来作证,说母后与人私通,父皇大怒,缉拿了母后……随后,扬大病了一场,患了失忆症,连自己的生母是谁也不记得,赵凤仪就说服皇上,把扬过继到了她膝下。母亲受激过度,一夜白发,自此疯癫……”谈起不堪的往事,龙清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久久不能自已。
又是毁人清白这种老把戏!薛晓鸥长叹一声,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这都是女人太多惹的祸啊!”
龙清云抬起头,满目悲凄:“母亲疯了以后,外婆就出现了,与父王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带着我离开了皇宫。”
“敢与皇帝吵架,还吵赢了,一定有原因!”薛晓鸥皱起了眉头,慢慢的说:“她不可能什么也不留下一走了之,一定有什么秘密或证据藏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
“晓鸥,别傻了,外婆何许人也,如果有证据就不会等到今天了。”龙清云摇头苦笑。
外婆那么善良,那么要强,如果可以,怎么会任自己惟一的女儿在冷宫中疯癫十五年?怎么会让孙子日日服毒而无可奈何?
这宫中无奈的不止他一个!
杨姐忍屈十五年,还暗中创建了明月宫,等的就是今日。或许秘密就藏在明月宫?想到这里,薛晓鸥心情大好,扬起浅浅的笑意,柔声安慰道:“云,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力量,假以时日,一定能为母后平冤,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龙清云重重的点头:“晓鸥,我也想与你比翼双飞,远离尘世烦恼,就算回到凌云山庄去,你也会开心些。但是我不能,我必须要救母后,也不能不管扬……”
“我知道,云,我会支持你,永远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也不管别人用了什么计谋来破坏我们的感情,只要你一转身,我就站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