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圣安。”墨傲川抱拳,朝殿上,微弯身,鞠了个躬。“朕迟来与皇太后请安,还请皇太后恕罪。”
“皇上这是为了他人之事而来吧。皇帝,越来越不像从前了。这次恐怕又想来跟哀家说些什么了吧。”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低垂着头,左手摸了摸右手修剪得漂亮的手指甲,顿而,才抬起头,略微降低了个声贝的说道,“皇上才跟哀家修复关系没多久,哀家不想总因为一两个女子的事情,就跟皇上伤了母子之情。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皇上就先行退下吧,哀家也累了,不想再说些什么。”她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这当口,她不想再跟墨傲川争执些什么,也知道他为何而来。
“皇太后,朕有要事想跟您商量,这唐绮落确实与此事无关,还请您三思而后行。”他稍上前几步,正眼直视着她,对她刚才的话仿若置若罔闻,“朕已经派人验过这搜出来的毒药,唐绮落不过是朕前些日子才封的贵妃,而这药又是当年先帝赐予后宫一些得宠妃嫔的西贡药物,唐绮落岂会有这些药?如若不是她人栽赃陷害,她也不会沦落于此。更何况,不会有一个人会愚笨到犯案之后,又将这些药藏于殿中。这不是给他人一个趁机之际吗。朕以为,这丽妃流产之事,绝对与她无关。皇太后,朕已经放了她,还请您不要再为难她。”
他直言相告,将探子回报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诉她。宫殿之外,是候着的唐绮落。她随他而来,也是想知道这些线索的价值。只不过,倘若皇太后执意隐瞒,他们也恐怕更难彻查此事。
“你!皇帝你!哀家就是料到你一定会放了她!但是——”她气愤的拍案而起,凤椅轻颤,整个身子也随之震了下,力气之大足以见证她的生气至极,“皇帝,你怎么就被鬼迷心窍,给她给愚弄了!这药就算是先帝赐予当年妃嫔之药,然而,要取来这药有很难。她就是料到你会有这种猜测,才故意为之。你切勿上了她的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皇太后!当年先帝赐予的妃嫔中,也有你!难道朕也要将你怀疑进去吗?!”他厉声斥责,刚毅的面容是隐隐发作的怒气,阴戾如虎豹,弓起身子,匍匐在丛中,待伏击。“然而朕知道皇太后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才不曾追问过皇太后此事。唐绮落并非一般愚钝女子,也不会做出这种残害之事。皇太后就不能相信朕一次么?”
“你——你——”皇太后彻底被这话给搪塞得不知所言了。他为了一个唐绮落,竟然也将自己都搭了进去?!“你竟然为了她,这么忤逆哀家,这么质疑哀家?!”
“朕不过是就事论事。皇太后不也想如此吗?”他毫不避讳,径自看着她的质问。然则,负在背后的手,却青筋爆出,谁也不知道那面容之上,在这出卖了内心的动作上,有什么差异。
他的一步步逼近,出乎寻常。
他的模样,彻底让她错愕了。不是震惊,而是生疑。他,一向冷静而有分寸,这回却为了唐绮落而成这样子。完全不似他平时的作风。如此想来,皇太后不禁暗自隐忍的再次深吸口气。“皇上大可不必这么做。就算你怀疑哀家,哀家一样要置唐绮落于死地。”
她愤怒的看着他,眼中凶狠之意反而剧增。墨傲川越是对唐绮落的感情越深,她就是越想置她于死地。这个女人,一定留不得。而她绝对不会再让她留。就算跟墨傲川反目成仇,她也一定会不择手段。
“既然如此,朕也只能照法例来办了。皇太后既然如此执意,那朕只能将这件事情交给司府去办,查明真相,任何人都绝不能逃过法网。如果先帝九泉有知,知道自己曾经御赐的救人药物会令他的子孙受损,定然也会赞成朕这以举止。”顿了顿,他也不等皇太后再说什么,径自下令,“来人呐,彻查后宫,凡是当年先帝赐予的妃嫔都要严办。当然,皇太后也一样。!”
“皇上三思啊!”话音才落,宫殿里的所有太监侍女都赶紧跪下求情。
而坐在上头的皇太后身子明显一怔,好久都没回醒过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墨傲川,他难得来她行宫中一趟,还说了这么多话,为了一个女子求情,也就罢了。可却是来连同将她在内的人都抓起来,这,怕是才是他的目的吧!
恍然间,她终于明了他的意思所在。也在顷刻间,彻底坍塌了她心底对他所存的一丝希望。“哀家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是你的皇额娘!”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无视她的话,吩咐着旁人去办。
“你,你,你!你这个不孝儿啊!”皇太后呼天抢地,所有人都跪在一旁,不敢说什么。只能紧紧叩头在地上,谁也不敢将自己搁在大炮的炮口上。
“皇兄,皇兄,万万不可啊,皇兄!”不知何时,墨峰早已冲了进来。“皇额娘并没有做什么,她也只是为了后宫着想,为了你着想啊。”
他护在皇太后身前,其他人也不敢上前。
“墨峰,你这是做什么!”墨傲川低着声咆道,怒目横视。
“峰儿,你退下。”他身后的人儿,反而说了这句话。
“儿臣绝不。母后受此难,儿臣岂会坐视不理。”转过身,他对上墨傲川,“自古云,子欲养而亲不待,皇兄一直与母后如此,究竟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