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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战前夕(二)

一片幽暗地界,一个双面僧。

释寻欢的双脚迈入这片荒芜许久的庙宇时,一道道冷风穿透过他的骨髓,冷得让人恐惧,冷得让人担忧,可是再往前,当他伫观那樽诡异的金身佛像时,却登时感到了一种与外界毫截然不同的炎热,热的让人难涯,热的让人无法平静。

冷太过,热太过。少一步是冷,多一步是热。也只有在苦乐殿中可以感受到这般两境皆极的人间奇境。“苦弥勒,不要再装神弄鬼了,快出来。”

贡桌前的白烛在滴答着泪水,一颗一颗滑落案台,一步一步,但看见一位戴着笑脸面具的大肚僧者从庙宇后堂走出,“稀客,稀客,难得,难得,释军师今日竟也亲来我这苦乐殿了。”

“苦弥勒,我是奉王的旨意而来,召你作魔域护法。”凤凰羽扇几番扇动,终于为大汗淋漓的释寻欢送出一点凉意。

“哦?千年以来,我这若乐殿一直无人问津,不知王怎么突然想起贫僧来了,还是王终于发现了贫僧尚还剩余利用价值?”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能在虚尤殿内受到贡奉这么久,就该知道王根本没有忘记你。你瞧瞧你案上的这些瓜果祭品,这些不都证明了王对你的一番好意吗?”

“我可以理解,王是想要将手下养肥了再牵制到屠场宰杀。”笑靥如婴的摊面具之下,看不清苦弥勒此时的表情,但从他的话境中还是透露出了无限的悲凉。

冷太过,热太过,喜太过,悲所藏。

“你别这样说,因为王的眼光可是很挑剔的,并不是每只他所有圈养的手下,都有被宰杀的荣幸。”

“好个释百晓,说话永远这么动听。竟让一个将死之人在死之前多了一份荣誉感。”

“苦弥勒,你搞错了,给你这份荣誉感的不是我这个区区军师,话说回来,你也不会死,不必如此悲观。”

“对事物失望,其原因就是因为抱有希望。贫僧的刀可以斩杀一切希望,所以贫僧不信希望,自然悲观了。”苦弥勒如是说。

“我喜欢你对绝望的渴望,也很乐见你让妖域惊慌失措的一面,如果你让他们也像你一样的绝望,那么你就成功了。”

“所以说,我是你的希望吗?”

“不,你是我的期望。不是希望。”

“我的刃可以划开你的希望,来吧,到绝望的彼岸来,让我们一起饱尝苦果,只要你堕入苦界,你就再也感觉不到苦与乐,感觉不到与冷与热。与我作伴吧!”

“苦弥勒,过火了!”一见对方已登开意识之境,凤凰羽扇几作抡换,便用异术切开了苦弥勒为他所造绝望之岸,“差点就被你的术绕进去了。”

“哈哈哈哈,”几抹哂笑回荡在这苦乐殿中,“怎么,你不想陪我一同去往绝望之岸吗?”

“我没你这么孤单,也不执着苦乐,与其浪费力气拉我下水,不如好好在战场表现一番,我期望你的绝望之刃划开妖域通往黄泉的大门!哼!告辞。”

“那……贫僧又得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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