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百思不得其解,觉得有必要回去探问二太太的口风。二太太是这么跟杨嬷嬷说的。
“杨妈妈,外面风言风语,您老近来可没闲着呀!做什么事,可得顾些体面!若哪天惹了老爷老太太生气,我就想替你说话,也是无能为力了!”
杨嬷嬷听完二太太的话,心里大惊。仔细琢磨,觉得自己近来除了在大丫身上作法,别的也没什么不妥啊!难道这大丫,杨嬷嬷不敢往下想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近来府里总有一种神秘的气氛,在主子们之间荡漾。这气氛很凝重,难道是因为大丫?
到了晚上,杨嬷嬷被于嬷嬷叫去吃酒,杨嬷嬷便与于嬷嬷拉寡,让她再不要对大丫有任何举动,至于为什么,杨嬷嬷也不清楚!
搁下这事不提,且说这一日,青莲被李府的车接回,到了深夜,青莲被带到李府议事厅,只见老太太上座,三位老爷侧坐一旁,所有的丫头嬷嬷都消失不见,便连老太太的丫头牡丹,也被撵去睡觉了。屋里唯有三位太太在一旁端茶倒水地侍候,外面站着大老爷李前锋的儿子李延武四处巡查,不许任何人靠近议事厅。
青莲感到这气氛不对,心里噗通噗通地直跳,不知为何把自己叫来,她跪下给老太太请安。
“青莲,今晚把你叫来,是有件事想向你探寻一下,你要如实交代,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许有任何隐瞒!”大老爷坐在那里,甚是威严地看着青莲。吓得青莲低下头,不敢与大老爷对视,她跪在那里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干过什么违心的事?”
青莲惊愕地抬起头,她没想到,大老爷会这么问。她看到众人的眼,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剑,吓得她忙磕头回道:“奴才并没有干过什么有损李府的坏事!”
“那我问你,这大丫是你生的吗?”大老爷音量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老爷的话,让青莲身子一抖,精神几乎崩溃,这怕啥来啥,怪不得今夜一个议事厅里一个丫头也不留,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下人知道?!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这大、大丫,自小就、就叫我娘,和小、小姐一、一样!”
“抬起头来说话!”大老爷坐在那里,发怒了。
青莲抬起头,眼皮耷拉着,身子在发抖,嘴唇在颤动。
“我就问你,这大丫是你生的吗?照实回答!”
青莲吓得面无人色,嘴唇抖动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青莲,你也不用害怕,你就照实说,有什么错,我们也不会把你交给官府的。”大太太站在老太太身边,给大老爷递了个眼色:“那我这么问你,这平儿是我们李府的小姐吗?”
“是!”这一回,青莲倒是没有打愣,回答的很干脆,虽然身子还在抖着:“老太太太太老爷也还记得四老爷的样子吧?!你看看小姐,像不像四老爷便可知道!”
“那老爷问你,这大丫是你亲生的?”大太太的语气比大老爷温和多了。
“这??????”青莲耷拉着脑袋,低下头,声音几乎蚊子似的道:“大丫不是我亲生的!”
“啊?!”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是众人还是惊呼出声来。
“你??????”老爷呼地站起来,手指着她。
“你让她把话说清楚!”老太太发话了,声音很冷,尤其在这寂静的夜。老爷见老太太这么说,又坐下了。
“那你再回答我,大丫是谁的孩子?”大太太继续发问。
“是,是四太太的!”青莲低下头,看来什么也瞒不住了。是的,大丫自长到五岁时,大丫的样貌就出来了。只是那秦虎,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可见男人还是粗心的。本来到李府,大丫就隐隐地有些担心,但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众人心中释然了。就大丫的模样,跟她母亲几乎相似,怎么能瞒得了!
“那平儿是怎么回事,也是大丫生的?”大太太语气依然温和。
“不是,是我生的!”青莲道。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呼。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平儿小姐是顶替的?
大太太很冷静,她要把事情坐实。不容众人说话,便又问道:“那你说说,这平儿是四弟的孩子?”
“是!”青莲说完,忽然感到很委屈,呜呜呜呜地哭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老太太向椅背上一靠,老太太的揣测一点也没有错,这平儿果然是老四的!
空气凝固住了,接下来的时间,青莲还在那里哭泣。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回味着青莲的话,在脑补。很快,大家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平儿,是青莲和老四所生的孩子呀!
过了一会儿,青莲渐渐停止了哭泣。
老太太看了她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来,你起来说话!”大太太道。
众人都看着青莲。
“奴才还是跪着吧!”青莲低下头,这样的事实在不光彩,然而,作为奴才,又有什么法子?谁让自己的命不好呢!
“这老四啊!”老太太感叹了一声,抹了把泪:“既然都这样了,你也不必羞愧。本来我们的意思,也是要把你给老四做房里的,只是老四命薄啊!既然做下了,也不算什么越礼,老四的脾气,我们心里有数,你一个做下人的,又怎能扭过主子?!哎!”
老太太的话,说到青莲心里去,青莲多年来的委屈,算是彻底爆发了,她嚎啕大哭。众人看着她,也不劝,这也太难为她了,让她哭一会。
过了一会,三太太过来,要把她拉起来,青莲却怎么也不起来。
青莲渐渐停止了哭,道:“三太太,你就让我跪着吧,怎么说,我也做下了不该做的丢人事。”
青莲停了停,觉得已经这样了,并和盘托出。
“这事情还是四爷在时的前两年,有一日,是老太太的生日,房里的丫头都出去看戏,四爷喝了不少酒,我怕四爷起来要喝茶什么的,就没有走,守着四老。四爷醒来,见房中没人,就要我与他做那事,我也强不过四爷,心里想,既然四爷说,老太太有意要把我收在四爷房里,我当时还挺高兴!”
说到这里,青莲停顿了下。看了老太太一眼。
“后来,在四爷大婚的那晚,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心里很慌张。本来想,等四爷回来,告知四爷这事,却不曾想,四爷他??????”大丫停顿了一下,屋里很静,连呼吸声都能听到,大丫接着说:“我本来想,好歹四爷也有个后,却没想到,老太太老爷太太执意要我出去,我又不敢违拗,又不敢说出这丑事!我??????”
老太太看着青莲,这才道:“你起来吧!”
“奴才有个请求,不知老太太能不能准?”
“你说!”老太太悠悠道。
“这事请老太太老爷太太不要把事实告诉秦虎,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这么说,两个孩子都是老四的?!”三太太语调提升,她看着老太太兴奋道。
“不是!”青莲道。
“不是?”大太太疑惑地看着青莲。
“不是!”青莲坚定地摇摇头。